她眸色彻底暗沉下来:“我知道了。”
少女的声线很轻,但那股音色里的冷调却沉甸甸的。
邵仪慈见她心有成算,便点到即止:“你的婚事关乎两家核心利益,凡事多留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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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练厅里,邵之莺拉琴的状态极为沉浸。
经过连续两日高强度的练习,乐团的氛围隐隐有微妙的变化。
慈声的乐手们都很老练,他们能清晰地感知邵之莺的转变与融入,就她刚加入不久的情况而言,她契合的速度很快,专业水平相当过硬。
就连对她质疑声最大的织田尤香都只能暂时按下不表。
半月前,邵之莺毫无征兆地加入慈声,上来就占据大提首席的位置,织田尤香自然是嫌弃的。
港媒总吹嘘邵之莺师从名家,惊才绝艳。
可管弦乐团最首要的并非个人造诣,而是均衡与默契。
邵之莺的履历里乐团经验是零。
一个毫无经验的乐手,无论独奏多么惊艳,也未必能担得上一个声部的首席。
搞音乐的人性格大多复杂矛盾,织田尤香也不例外。
她心有嫌弃,逐渐见了真章,质疑被覆上另一层隐秘的欣赏。
但她的傲慢依旧高悬着,只要邵之莺还未正式签约,首席的位置她都不可能拱手相让,何况到底还未正式登台。
邵之莺全然没觉察出同事们态度的转变。
没有人知晓她极好的状态实则得益于很烂的心情。
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她有了一种屏蔽杂念的能力,越是心情恶劣,她拉琴的状态反倒越沉浸,像是躲避在一个无菌的真空环境里。
她看起来平静、稳定、处变不惊。
实则却趁着休息的时间,迅速翻查着梁清芷的社交账号。
ig、脸书、tk,梁清芷社交相当活跃,哪怕只看近几月的内容也太多,她很快就失了耐心。
能让邵仪慈亲自点她,事情必不是空穴来风。
直至滑过梁清芷与四妹的合照,指尖微顿,停留了几秒,昨天早晨邵姿琪那番没头没尾的酸话如电光朝露般掠过:
——我看二姐的婚结不结得成还两说呢。
邵姿琪虽与她不合,却也并非无脑浑说的人。
她无暇迟疑,滑出ig,直接拨下通话。
时值下午两点,邵姿琪正舒舒服服地睡着午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