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可不敢担这个骂名,他还想解释,但被丹穗连推带攘地送出门。
丹穗没搭理他,她疾步穿过右手边的宝瓶门,前往护卫院喊大夫。
施老爷早年一直有偏头疼的毛病,他行商在外一直在求医,可惜没得到缓解不说,症状还一年年加重,发展到今年,每逢头疼发作都要疼晕过去。
今年开春时,天庆观来了个擅长医术的高僧,施老爷大施香火钱前去诊治,然而得来一个噩耗,高僧言他脑中有殇,是瘕瘿,寿限不足三年。
大半年过去了,施老爷的头痛症已经药石无医,大夫见丹穗来喊,他无奈地挎起药箱跟过去。
“丹穗姑娘,还没雇到合适的武师傅?”大夫问。
丹穗摇头,前日大夫提议雇个懂穴位的武师傅回来,施老爷的病吃药扎针都无用,还不如试试头痛症发作时把他打晕,免得受罪。施老爷担心平江府城的武师傅会被他的对头收买,进而暗害他,昨日安排心腹悄悄在城门附近守着,要雇外来的江湖人士。
陆承还在议事堂外,大夫进门时,他伸手拦下也要跟进去的丹穗。
丹穗退了两步,站在游廊边上问:“二爷,可还有要吩咐的?”
屋主人病了,这处他常住的小院也跟着失了颜色,廊下的美人靠旧漆斑驳,蠡窗蒙灰。穿着青衣黛裙的丹穗站在其中,如荒园颓墙上一枝开得绚烂的绿菊,却因枝蔓纤细而摇摇欲坠,惹人无端担忧会捱不过寒冬。
落在陆承眼中,他越发怜惜。
“你可愿随我回陆家?”陆承上前两步低声问,他幼时随母嫁进施家,成婚后携妻分家另过,跟施家不在一个炉灶吃饭,也就不必事事听从施老爷的。
丹穗心里一咯噔,她抬头直直盯着陆承,试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他的目的。
“二爷,我是伺候过老爷的。”她提醒他,她担着丫鬟的名头,干的却是小妾的勾当。因没有孩子,施老爷又图方便使唤她,一直把她放在眼前当丫鬟兼账房使唤。
“我留在施园挺好的。”丹穗见他发怔,她心里止不住讽笑。她在施老爷这儿吃了大亏,疯了才会奔逃到陆承身边,他们二人虽不是亲父子,但也担着父子的名头,她跟了老子再去跟儿子?岂不是走上一条没有头的绝路。
陆承心里不高兴,他抱着善意却被低瞧,这让他黑了脸:“你误会了,我没这个意思。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又精通算学,恰好我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