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一夜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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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日东升,东方既白。
春雨向来贵如油,今日和前几日一样晴空万里,天空湛蓝如水晶,任谁都瞧得出今天有个好天气。
黛黎以天朗气清宜游肆为由,又早早拉着云蓉出府了。
她们从食肆扎堆的东市逛起,且逛且吃,一路行至西市,寻找贩卖西域狸奴的胡商。可惜大概运气不佳,从街头一路行至街尾都没找到。
云蓉早年不仅得伺候姑氏,还生育了二子二女,外加管理偌大的后院,劳心劳力,底子早就虚了。
如今在外逛了一路,她的面色再次隐隐泛青,实在累得慌,云蓉忍不住喊停了,“妹妹,我有些倦了,你昨日不是在幽兰院续了房吗?不如像昨天那般,姐姐在传舍等你如何?”
黛黎心知差不多了,“云姐姐,你昨日不是说还有一家传舍叫清风楼吗?另外两家我都尝过了,焉能让那清风楼做漏网之鱼,不如去那里歇息。”
云蓉满脑子都是“歇息”二字,还哪管其他,黛黎说在哪儿歇就去哪儿。
于是一行人改道,又回到东市。这回来的是坐落在东市另一条街的清风楼。
东市的两条主街呈“十”字,清风楼位于“|”的南端。明月居和幽兰院都在“一”之上,明月居居于东,幽兰院居于西,前者更接近东城门。
在清风楼开了房舍,用了一顿点心后,黛黎看向那个国字脸兵长,嫌弃说:“你不必跟着我,今日继续留在府君夫人身边,我那儿没用得着你之处。”
云蓉不住乐了,“妹妹你这是还在和秦君侯闹不痛快呢?”
黛黎转开头,低声喃喃道:“谁叫那日我喊他莫喝酒,他阳奉阴违,我不发狠点脾气,他还真以为我好糊弄。”
云蓉嘴角抽了抽,一边不屑,但又隐约有些说不明的羡慕。
今朝的君侯有一个算一个,基本是文臣进阶而来,唯独秦邵宗来自广袤的边塞之地。年岁不及她夫君长,但地位却已让人望尘莫及。
望族出身,武将体格,几乎坐拥整个北地,还正值男人手握权力的鼎盛之年。而这黛黎也就空有一具漂亮皮囊,竟迷得秦君侯五迷三道,偏偏这样还骄恣拿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宠姬罢了,被舍了去已成定局,不过是时间长短罢了……
黛黎才不管云蓉心里想什么,带着和昨日一模一样的仆从离开了清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