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黎一颗心却定了许多。
他来找她说这事,与其说追责或想惩罚她什么,更像是敲打。和许多上位者一样,他并不喜底下之人借他名头,凭空捏造指令。
“确实差不多了。妾明日继续出府游肆,会大肆采买首饰与布匹,还会继续将您那个兵长晾在一旁,以此消气解恨,还望君侯莫怪。”
黛黎柔软的手指先是蜻蜓点水般抚上他手背上的疤痕,而后试着掰开他收拢着她衣带的手指。
她没花多少力气,似乎只是轻轻一挠,那只如虎爪般刚硬的大掌缓缓松开,黛黎勾住自己的衣带拿回:“到明日晚上,恰好是妾来癸水的第七日整。那时妾的身子利索了,与君同乐,矛盾皆在榻上说开,如此水到渠成,你我重归于好。”
秦邵宗比她高几近一个头,视线从上往下地落下。
面前女人双颊浮粉,鬓如墨,眉似黛,额心一点朱砂痣红得宛若沁血,明艳不可方物。
此时她衣裙凌乱,衣襟交叠处松散无比,露出一片晃人眼的白腻,像上等的奶脂被月华映亮,也仿佛是春日最动人的那片带着馥郁香气的白玉兰,而随着她起伏的呼吸,能窥见雪色颤巍巍。
室内有盏豆灯忽然灭了,秦邵宗的眸色暗了许多。
而再看面前人,她身上那抹惊人的秾艳却分毫不少,甚至随着光线由明转暗,更多了几分令人浮想联翩的慵懒。
黛黎一直没听见他说话,将衣带收回后抬眸一看,险些被此时秦邵宗的眼神吓出了惊呼。
那双棕眸沉得像是成了墨黑,其内翻腾的暗火几乎要从他的眼睛里跳出来,有一瞬间黛黎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头正磨着獠牙尖爪等待嚼骨果腹的饿虎。
她下意识低头避开,结果这一垂首,又看见他的黑袍拢起得厉害。
黛黎顿觉头皮发麻。
刚刚那个度,好像有点过了……
“您快出去吧,否则外面的女婢该起疑了。”黛黎低声劝道。
见他站着不动,跟没听见似的,黛黎干脆抬手挽住他的胳膊,带他一并往外走,“妾明日晚上于房中恭候君侯大驾。”
走出耳房,将将来到正房门前,黛黎听见一声低哑地应声,“可。”
黛黎:“……”
房门打开后很快再次关上。
总算将人送走了,黛黎狠狠松了一口气,知晓他今夜不会再来,她心情顿时无比轻松。
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开开心心地上榻,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