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筝第一个瞥见往这来的母女俩,脸上的笑顿了顿,转头与张氏说道,“阿姑,嫂嫂和静姐儿到了。”
一身锦绣的中年妇人转过身,看见二人,下垂的杏眼流出几分不悦,却并未发难,对于这个向来登不上台面的新妇,嫌弃也嫌弃过,训斥不知多少次,对方也发面馒头似的任人揉捏,可十几年来,半点别的用处都没有,只为她添堵,可偏偏再不喜也只能往眼里揉沙子,到如今甚至是懒得再多管一次。
张氏不想管,也能不理,方筝心态却不同,二人年纪相仿,嫁的又是一对兄弟,见的最多,也牵扯的最多,是以主动搭话道。
“兄伯今日归家,也算是叫嫂嫂盼回来了,之后不必在宅里总是提心吊胆,要说也是兄伯性子冷了些,未曾传过家信,倒叫阿姑也跟着忧心许久。”
若旁人说王颐之,张氏必定不依,但方筝是身边人,这一句也算是卡在了她的心尖上,儿子骤然被急召入宫,事情又涉及太子,储位之争中行差就错一步,砍的就是脑袋,怎能放心。
这话其实本是合原主心意的,可如今站在这里的是赵鸾鸾,这话也就不怎么中听。
“他的事与我无关。”
从一开始,她就不喜欢王颐之,也无意装这表面夫妇,摆出态度,省的日后纠缠拖拉,至于引起的其他麻烦,她也并不觉得真的会是麻烦。
听到这,一向站在后面做乖乖姐儿的王静则,耳朵立了起来,耷着的背都直了。
至于其他人,更不必说,首当其冲就是牵起话头的方筝,向来锦绣心肠的人,一时都语塞起来,还下意识往后退了小步,不想沾上一点。
张氏是最有话语权的,也是反应最大的。
“赵氏,你在说什么胡话?”
面对诘问,赵鸾鸾态度依旧,直视张氏那张雍容的脸,平淡回复,“阿姑听到了什么,我便说了什么。”
没了原本的懦弱心气,露出一张天庭饱满的脸,赵鸾鸾又一身冷气,便有几分居高临下的味道,叫第一次被硬刚的张氏,难免失了些底气,语无伦次道。
“你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别的意思,我与王颐之镜破钗分,不想再忍了,日后各管自家事,各扫门前雪,今日来,也是想亲自与他说一声,日后在这院子最好两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