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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儿,没人会进来和我一起愉快地打发时光,要是他们真如此做,我又会很不耐烦。到伦敦去太劳神了。内莎的孩子都大了,不便叫他们一起喝茶聊天,也不能带他们去动物园了。零花钱太少,什么也做不了。但我确信这些都是琐事。有时我想,现实生活就是这样的,我们这一代人的生活过于悲哀了——每天都可以在报纸上看到某些人的痛苦,触目惊心。今天下午肯定会在报纸上看见麦克斯威尼和爱尔兰起义的新闻,要不就是罢工。到处都是不开心的事,隔墙便是;或者更糟,到处都是蠢事。我还没有从烦恼中解脱出来。我感觉,重新开始写《雅各的房间》兴许会使我打起精神来。伊夫林那篇文章要交稿了,可我对现在写出来的东西不甚满意。唉,要是能写好它,要是没有如履薄冰地走在深渊旁的感觉,我该多快乐啊。
1927年 12月22日,星期四
刚打开日记本,只觉得头脑迟钝,可还是要记下对自己的严厉谴责。社会所持的价值是轻视人。我虚浮、平庸,是个伪君子,正开始陷入空谈的习惯。昨晚在凯恩斯家时就在夸夸其谈。我那时情绪低落,因而言辞明显空洞肤浅。达迪耶有句话总算说对了。当薇塔以一贯的口气说话时,别人只想着她说话的内容;而当她使用陈词滥调时,别人就要考虑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但达迪耶说我缺乏逻辑思维能力,是在鸦片般的幻觉中生活和创作,而且这梦幻常常关乎我自己。
岁届中年,老之将至,故而我必须严肃对待此类缺点,否则极易变成轻率自大的女人,囿于自我而偏听美言,成为孤傲、目光短浅而孱弱的老妇。还有内莎(我总拿自己与她比较,我发现她的胸怀更宽广,而且比我更有人情味)的孩子们,我现在想着她,羡慕中不杂一丝妒忌,只有些许熟悉的孩提时的感觉。我感到我俩正联起手来,共同与世界斗争。我多么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