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虽未与常大淳共过事,但对常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常大淳性素仁柔,小事不含糊,大事甚糊涂,对部属尤其宽厚,是大清国出了名的好好先生。
常大淳见曾国藩默言无语,忽然又道:“涤生,您居京多年,可否遇到过或听说过懂兵事的大才?老哥现
闻听此言,曾国藩沉吟许久才道:“两湖的人物,您老应该比我清楚啊!据涤生所知,湘阴丁忧翰林郭筠仙,孝廉[6]左季高,湘乡罗罗山、刘孟容,都是当世一等一的人物啊。”筠仙乃郭嵩焘字、季高乃左宗棠字、罗山乃罗泽南字、孟容乃刘蓉字,这四人都是曾国藩的老友,并
常大淳摆摆手道:“涤生啊,恕老哥直言,您提的这几个人,除郭翰林之外,都不足道。郭筠仙丁父忧不足两月,他是肯定不能出来的。我的那位左同乡呢?眼空无物,最好大言。至于罗罗山和刘孟容,两个人直到现
曾国藩低头想了想道:“我的同年,没有赋闲的呀!何况,两榜[7]出身的人,未必就懂兵事!”
常大淳吧嗒了吧嗒嘴,沉思了一下道:“涤生啊,我以为,其实粤匪本不足惧,最让人担心的倒是地方的土匪。这些人,啸聚时为匪,散开后是民,令官府防不胜防。”
曾国藩点头说道:“您老所言甚是,涤生也有同感。我行到安徽时,曾接到江岷樵信。据岷樵所言,官军
常大淳正要讲话,外面又递进来一封火票[8]文书。
见常大淳完火票后面色有异,曾国藩不由心头一凛,小声问道:“中丞大人,怎么啦?莫非是长沙……”
常大淳把文书递给曾国藩道:“粤匪由桂阳州攻陷郴州,又由安仁、醴陵逼近长沙,已成合围之势。现
曾国藩放下火票沉思了一下道:“长沙已经戒严,粤匪云集周围,眼见是过不去了。”他忽地站起身说道:“中丞大人,湖南形势突变,老母尚停灵家中,恕涤生不能再陪您老了。”
常大淳起身,小声劝道:“涤生,您丁忧正
曾国藩对着常大淳深施一礼道:“涤生谢过中丞大人,我今夜必须走。中丞大人,您老也要保重。武昌虽兵力过单,但涤生以为,只要勤加操练,再有团练配合,粤匪想轻取省城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中丞大人且请宽心,我走岳州,取道湘阴、宁乡,这样就避开了贼匪耳目,想来不会有事。”
见曾国藩去意已决,常大淳不再挽留,只好道:“我从抚标挑几名好手护送您吧。”
曾国藩婉言谢绝。
当夜,曾国藩同着家人南老三匆忙启行,
船抵湘阴,正是午时,曾国藩命南老三上岸,飞赴柳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