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若是带着兵将入宫怎么办?陈彪行悍勇,手下个个都是好手,若是到时候发生械斗,我们未必有胜算。”裴鸿轩冷沉道。
“我与陈彪行的亲信张铎关系不错,此人极为好色,届时我略施小计便可拿捏他,让他为我们所用。计划那日,我让张铎事先在陈彪行的饭菜里下泻药,让他拉到虚脱不能出行,便不能和崔陵一道入宫了。”
“好,就这么办!对了,到时候还需娘娘印信来开武库,给我手底下的兵士配上最好的弩弓。”
……
很多年以后,崔陵想起那日的情景,哪怕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仍有锥心之感。
那日他确实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但从中书省官邸回来后便得知惠娘进了宫,心里咯噔了一下,甚至数度乱了章法。
其实他和宁王早有联系,只是,对于对方提出的“举义”之策,实在很难下定决心。
一则如今朝中两派人成鼎足之势,他作为陇中士族之首,对皇帝有莫大的作用。只要河北士族一日不衰,皇帝就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不会轻易动他,他实在用不着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谋反。
二是宁王手里虽然有些兵力,但他心里太清楚了,宁王的统兵遣将能力和皇帝完全不成正比,哪怕趁着皇帝不在侥幸拿下皇城,若是皇帝北伐归来,不知能否抵挡得住。
可若是不助宁王上位,将来太子继位,以他和卫舒梵不死不休的交恶程度,岂能善终?
那日他本想带着陈彪行一同前往,陈彪行的属下却让人告诉他,说陈彪行吃坏了肚子,如今连床都下不去,便让手下张铎代替。
这等事情怎可假手于人?
崔陵信不过张铎,拒绝了,宁可携带自家的几十个府卫前往内闱。
日暮时分,天色阴沉,夕阳悬在层叠的乌云中欲坠不坠,像是被油纸层层包裹的咸蛋黄,灰蒙蒙里洇出一丝稀薄的霞光。
一行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