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依然有若干紫的焰火,如同幻术般若隐若现。
两侧聚了不少围观百姓, 只当这是为了庆祝祭祀成功,所设计的一场焰火秀。
既震撼人心, 亦叹为观止。
唯有龙舟上经历过生死悬线的人方知, 这里经历了一场何等惊心动魄的诡变。
李勋与谢襄跌跌撞撞自外帐跨入, 瞧见宽敞的皇帐内, 乌压压或站或立, 聚满了人, 有庆幸死里逃生者,更有惊魂未定者,自然也不乏牙呲目裂的愤怒之人, 可无论何人, 大抵皆衣裳齐整,
唯有正中跪着一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 只见他佝偻着背,
正是李勋之父李维中。
李勋目光
谢襄拉他一把,将他搀扶至一旁休整。
皇帝稳稳当当端坐明黄御座,唇线抿得极紧,一双沉湛的眼,冷冷清清,无端给人几分笑睨天下的雄迫。
帐顶的灯芒,映着明黄龙袍如有金光滚动,耀得人胆战心惊。
“李维中,还不认罪”
李维中僵了僵,怔愣的目光朝上抬了抬,又缓缓垂下,一脸无奈道,“陛下,您要臣认什么罪”
皇帝冷哼一声,从容地把玩着手中佛珠,“当朕查不到证据,奈你不何是吗”
李维中不为所动,懒懒地抖了抖衣袍上的灰尘,淡声道,“陛下,自您将户部交给臣,臣自问夙兴夜寐,替您分忧,今日龙舟出了岔子,您不先质问工部,礼部,何以将臣绑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审问”
孙钊见他嘴硬,一脚踹向他背心,踹得李维中身子往前一扑,一口鲜血喷出,他匍匐
皇帝该是窥测出他的阴谋,一直将他拘
虽心虚,可只要皇帝没抓到证据,他就不可能认罪。
皇帝几乎猜到李维中所想,冷冷掀着眼皮,
“李维中,若真不知你底细,你何以被朕拘
李维中脸色微微一变,不过依然保持着镇定。
皇帝朝门口的谢襄望了一眼,“谢襄,进帐来。”
谢襄眸色微敛,越众上前,绯袍一合,拜道,“臣谢襄奉旨查漕运,龙舟之案,查明内阁次辅李维中并其党羽三十人,蓄谋恶意造反,侵吞漕运,夹带私盐,及杀伤抢掠等多项罪名,人犯口供及证人证词皆
小金子上前将谢襄手里的证词口供,及刚刚下属草草写就的粗略案情一并呈上。
李维中目光随着那些文书而动,满脸的不可置信,扭头朝谢襄喝道,“胡说,本官没有谋反,谢襄,你这是污蔑”
他底下那些人一旦招供,不仅是他,连他们自己合族也都保不住,他们不会蠢到不打自招。
李维中心中惊疑难定。
谢襄目光微微往他身上落了落,挪开,昂视前方,道,“李大人,因为,审案的除了本官,还有刑部郎中李勋。”
李维中蓦地一顿,旋即眼前一黑,一口黑血从胸膛涌出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