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落了地,穿好拖鞋。
谈宴西也没去看她,径直地往卧室去,一面说, “睡觉去吧。”
周弥轻声说“窗户没关上。”
“不管它。”
回到卧室, 谈宴西先去冲了个澡。
周弥把乱七八糟的床铺抖了抖,找到了那件早不见踪影的谈宴西的t恤, 脱了身上浴袍,把它套上。
一会儿, 谈宴西出来了,周弥跟他交替位置, 自己进了浴室去冲洗。
等她出来的时候,却见谈宴西坐
周弥愣了一下, 赶紧两步走过去, 蹲
谈宴西没出声,见她要去查看, 立即抬手阻止,“不用管了。”
“都踩到了,怎么刚才不说啊”
谈宴西几分烦躁, “我都说不用管了,你睡觉去吧。”
周弥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 又问“你这儿有没有医药箱”
谈宴西紧蹙眉头,不想作声。
周弥便倏然起身,往外头去了。
谈宴西坐
片刻,她提着个白色的医药箱进来,走过来蹲
谈宴西一下就没了脾气。他承认,论固执,恐怕这小姑娘还胜他一筹。
他心想算了算了,伸手说“我自己来吧。”
周弥却一下把他的手打掉了,没好气,“你好烦,能不能别动。”
谈宴西“”
周弥握着他的前半脚掌,大拇指轻轻按
抬头,看他一眼,“疼不疼”
谈宴西回神,“还好。”
他有种荒诞感,怎么感觉像是性别倒错了一样,以至于浑身都不自
为了排解这种不自
她一张脸紧绷,微微屏息,抿唇,神色严肃,下手的动作格外轻,格外谨慎。
刚洗过澡,随意盘起的头
性格也矛盾。
前一刻骄傲到容不得他一句没过脑子的话,后一刻却又肯这样――他知道不是卑微,或是放低身段,绝对不是。可他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词,非要说的话,包容
是不是那句用烂了的形容最贴切女人是水做的。
撞上礁石即是怒涛,潜入地底即是暗流,
他不知道怎的,思绪飘得更远,无端想到了许多年前的一个下午。
那时他大约六岁,踢球玩把膝盖摔了,肉里矬进泥沙,血肉模糊。
回去姚妈要给他清理上药,他不肯,就坐
晚上,尹含玉终于回来了,骂骂咧咧,一身烟味,显然是从牌桌上输了牌。
他站起来,还没出声,尹含玉就喝他,今天钢琴练了吗,就坐这儿
他说,我受伤了,您看看
尹含玉更不耐烦,一迭声喊,姚妈,瞎眼了吗,少爷受伤了也不知道处理
后来,是姚妈处理的伤口,还是固执自己处理的,他不记得了。
只记得酒棉球沾上去出奇的疼,自己坐
风把门吹得摔上了,“砰”的一声,震响
一道光一闪,谈宴西回神。
是周弥把手机拿了过来,点亮了手电,照着那创口处,仔细检查确实都清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