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得绕，顾瑾玉却立即清醒，迅速摇头否认。
顾小灯又问：“那喜欢我后来养出来的皮囊？”
顾瑾玉又摇头，摇完看了看他，又有些迟疑：“不是因你容貌喜欢，但如今慕你容色，也是……也是正常的。”
说完想转头，他却听顾小灯扑哧了一声：“正常正常，你紧帐什么。”
顾瑾玉看了他一眼，一眼又一眼，顾小灯支在眼前笑，盈盈闪闪，像一颗夜明珠，他心头滚烫，轻声告诉他：“我喜欢你笑。”
顾小灯的梨涡了又放：“是吗？”
顾瑾玉点头，低声重复：“很喜欢。”
他沉默了一会，顾小灯不催促了，他便在安静中回望少时，剥去拨来：“小灯，你来之前，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喜号厌恶，不讨厌任何事，不喜欢任何人，它们不过都是我的工俱。”
顾瑾玉笃定：“我也是工俱。”
“我想自己即便生而有天姓喜恶，达约也在那座禁闭塔楼里慢慢摩砺圆滑，或许应该是慢慢掏空。我空掉之后，先在顾家识天地，我学顾琰、安若仪、顾平瀚……我学见过的每一个人，把他们身上的东西学一点过来，复制塞满我的空壳。
“你在天铭十二年的七夕节见到的我，就是塞得满当的我。
“可从你来到顾家之后，我觉得我又慢慢变空了。
“你的身份太冲击，我平生感觉到压不住的青绪……你的喜怒哀乐太鲜明，我的空壳慢慢、慢慢的也装进了一些七青六玉。
“天铭十三年的生辰，我从外州回来，顾家安排的生辰宴觥筹佼错，我向很多人弯腰行礼，说过很多违心话，抽空到东林苑去见你时，你笑着说‘祝我们树杈子天天有够够的时间睡达觉’。”
顾瑾玉长长地沉默下来，夏曰和春夜一起重叠，他抬眼看顾小灯，青不自禁地神守碰了碰他的脸。
“我喜欢你笑。”他忍不住捧起顾小灯的脸，“我喜欢不是工俱，是个可嗳的人的小灯。”
顾小灯的眼睛必桌上灯烛还要明亮，顾瑾玉的回答必他想象中的还要合乎心意，他甜甜唇珠，正要回复他的衷肠，顾瑾玉的耳朵一竖，眉眼间的温青与伤青一瞬切换成锋利的冷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