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斯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就是个不起眼的螺丝钉,用到她了,唐柳颐就拿起子旋一下她的螺帽,用不到了..她就摆在那里等着生锈发霉,唐斯能察觉到他们这个家有问题,但这点问题却又不耽误整体运转,久而久之,大家都麻木了,好像问题变成一种默认,如果把已经存在的默认说出口,就会变成挑起争端的惹事分子。
可人毕竟不是机器,唐斯再觉得自己是颗生锈的钉子,也只是抽象的感觉,她想自己之所以表现的那么叛逆,大概率就是因为这样的生长环境,她的压抑来自无人诉说。
唐斯想做点什么,就像当初把金融专业偷偷改成了文物修复,她妈唐柳颐想把她培养成下一个家业掌舵人,而她偏偏反其道行之,选了一个跟钱完全不沾边儿的东西,母女俩的间隙大抵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你打算去多久?”林伊适时出声,把唐斯飘远的神思拉了回来。
唐斯脚尖踢着行李箱轱辘,“三个月吧。”
“那你外婆...”
提到老人,林伊跟唐斯不由自主地鼻尖发酸。
唐瑾上个星期被确诊胰腺癌,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间,目前保守治疗,好的情况九个月,不好也就六个月,往直白了说就是等死。
唐斯眼眸低垂,脸上的表情意味深长——
“我得做点什么,要不然我外婆太可怜了。”
林伊知道唐斯跟老人的感情,这会儿也不再多说什么,张开手臂刚想和好友拥抱一下,忽然顿住,林伊耸起鼻尖在空气中嗅了嗅——
“你身上什么味?”
“什么味?酒味吧?”
“不是....”林伊揪着唐斯的衣服领子,把鼻子埋进这人的颈窝,狐疑地瞥了她一眼“是香水味,还是那种木质香...橙花?你好像不用这种吧?”
唐斯都服了她这个狗鼻子。
“喂喂喂——你别用这种语气行不行?搞得好像我去偷情了?”
“差不多吧。”林伊两手一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两人打小一起长大,有点什么事都逃不过彼此的眼,特别是青春期以后发现对方都是喜欢女生,革命友谊更加坚定了!
性别相同,三观一致,连性取向都一样,这不是天选友情是什么?!
唐斯没想瞒林伊,只是这事儿有点尴尬,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大清楚。
她摸了摸鼻尖,小声道——
“我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