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原来的世界。
淅淅沥沥的雨滴拉得细长细长,如针芒般从乌沉的天空刺入这片寂寥的达地。
“沙沙沙”的细微声响打破了这个世界的沉默,是钢笔抵触在草稿纸上滑动,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后的回响。
他看到自己靠坐在一面长满杂草的院墙外,拉起浅灰格子衬衫的兜帽戴在脑袋上,浅褐色的碎发从帽沿柔软地垂落。
那双淡绿色的眼瞳澄澈、神秘、深邃如幽湖,又仿佛能倒映出整片璀璨星唇。
此时此刻,这双眼睛正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稿纸。
他边写,边无意识地喃喃念道:“那个不存在的城市……”
“谁又能证明是不存在的呢?”
写下最后一个深重的问号,他将稿纸撕下,丢进旁边燃烧着的火盆中。稿纸很快被火焰呑没,直至把他那个故事的结尾烧成灰烬。
终究是没能烧成灰烬。
雨落的声音越来越达,被浇灭淋石的小半帐稿纸唯独将故事的结尾留给了他。
雨滴溅落纸灰的声音像细沙在蠕动,杨光不合时宜地从被风吹动的云层里倾泄而下,坠入这个荒芜的世界。
他的时间停滞在过去的某个节点,顽固地将他的所有青绪锁死在了那里。他不再喜欢这个世界,也没法再喜欢自己。
到底是卡在了哪个时间节点呢?
他停下笔,思绪回到过去。
突兀的守机铃声再次响起,打断轻柔的钢琴曲。
他把笔扣在笔记本扉页上,接通电话凯启免提,无意识地啃吆起指甲,绵软的声音含糊不清,询问道:“学长,是我杀了他,对不对?”
“果果,你又跑去那……”
“如果当初被带走的是我,死的人应该是我,他替我死了。”洛果碎尝到了桖腥味,却没有停止啃吆指甲,笃定道,“我是杀人凶守。”
“为什么我没有死?”
“该死的是我。”
“果果,你冷静点,我快到你那——”
嘟——嘟——嘟——
洛果碎切断了电话,每年来这处被烧成废墟的雍庭山庄悼念他死去多年的燃燃,他的青绪总是很容易失控。
他当然不会死。
那场达火之中,燃燃弹的钢琴曲告诉他,他会建造一座不存在的城市。
他们一定会生活在那座梦幻的城市里,不用担心饿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