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抖的动作不算特别大,但是只有触碰的时候才能感知到那种失控的发抖的感觉,邵庭阳本来还能维持住镇定、心想等下叫人送药过来,然而此时此刻,一股巨大的莫名的恐惧袭击了他,以至于有两三秒他都无法做出什么反应,只能重复地问“哪里不舒服”这样的废话。
直到理智重新回到脑海,邵庭阳意识到应该拨打救护车的电话,但是颤抖的指尖差点拿不稳手机,等到好不容易按下两个数字时,顾晏津抬起手、把他差点拨出去的手机按了下来。
“不、不去医院。”顾晏津像是经历了一阵长期的阵痛的耳鸣一样,猛地抽了口气,呼吸急促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好冷、我好冷……”
他发抖的频率像是蝴蝶震动的翅膀,邵庭阳此刻也顾不上收拾卫生间的污渍了,他把人拦腰抱起来焦心地送回卧室里,打开了制热。
现在还不到开地暖的时节,但好在空调都是齐全的,他调到适合的温度,从柜子里找了两床薄被子把顾晏津拢住,又去卫生间打了盆热水,用小时候他和他姐发烧、他妈的老法子,毛巾浸泡完全再拧到只剩下一点点湿,给顾晏津擦脸擦脖子,这样反反复复几轮下来,肉眼可见地状态好了一些。
“晏津,晏津?”邵庭阳听他嘴唇颤抖像是在说什么,就半跪着蹲了下来,但是听了半天什么都没听到,只有一些细微的抽气和呻吟,他刚想联系几个之前认识的留在首都工作的医生,忽然就听到顾晏津用很低很低的声音说,“给、给唐遥打电话,他、他知道……”
话没说完,他忽地捂住嘴,邵庭阳赶紧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塑料袋给他,煎熬了一段时间,吐出了最后一点还没消化完的食物。
邵庭阳收拾完残局,倒了杯温水看着顾晏津喝下,感觉他的反应没有刚才那么剧烈了,眼睛闭着像是要休息的模样,才走出去打电话。
唐遥此刻正在和演员们排练,邵庭阳心急如焚,打了好几遍对方才接通,不等唐遥开口,他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详述了一遍。
“他不肯看医生,你知道的,他讨厌去医院那种地方。刚才他又吐了一回,我现在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邵庭阳按着太阳穴,压制着焦虑和急躁的心情,“他让我给你打个电话……”
“我知道了。”唐遥迅速道,“你刚才说他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估计是情绪刺激太大、影响了胃,你先给他喂点热水,等他平静下来了,没什么问题的时候再让他进食。”
“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