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但他希望不是“终于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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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雨声滴滴哒哒响个没完,顾晏津睡得很不安稳,天一亮就没了睡意。
再一看时间,还不到七点。
他洗了把脸,对着镜子把自己捯饬得人模人样,然后叫了辆车去补办身份证。
他去得早,这个点派出所刚开门,里面除了工作人员都没什么人。等手续都办完,他拿着临时身份证走了出来,站在马路牙子上对着光拍了个照,然后发给了邵庭阳。
[来接我。]他的短信很简短。
顾晏津工作期间习惯了昼夜颠倒,经常是熬大夜剪片子,太阳出来了吃个早饭再去补觉。邵庭阳的作息就比他正常许多,这个点差不多醒了,看到消息后就打来了电话。
“在哪儿?”邵庭阳似乎也没有休息好,声音听着些微沙哑,“地址发过来。”
他没问顾晏津是去做什么。
顾晏津微信上给他发了定位,对方看了一眼,说二十分钟后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挂断后一看,通话时长三十秒。
顾晏津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收了起来。
邵庭阳到的时间比他想象的还要快,十五分钟后一辆全黑的奥迪a8从主路拐了过来,打了两下双闪,随后停在了路边。
顾晏津弯腰上了车。
邵庭阳穿着一件休闲短袖,外面套了个冲锋衣,和昨天顾晏津穿的是同款。
距离《冬旅》上映已经过了五年,那张由顾导亲自挑选审核的五官依旧俊朗上镜,只是气质褪去了以前的青涩阳光、逐渐趋近于现在的正经成熟。
也变得更像顾晏津。
只是他眼睛下带着淡淡的黑眼圈,看上去有些疲惫。
半透明的证件袋和烘焙坊里刚出炉的面包放在一旁的抽屉里,他扫了一眼,余光里邵庭阳正在导航去民政局的路线。
他顿了顿,收走了目光。
“吃早饭了吗?”邵庭阳问。
顾晏津嗯了一声。
两人都没再说话,空气慢慢沉了下去。顾晏津随手打开电台,慢情歌在前车厢晃荡,邵庭阳手腕轻轻搭在方向盘上,因为出门急,袖口折进去一小截都没有发觉。
他的指节有一圈很深的戒痕。
顾晏津转头看向窗外,绿化带在眼前飞速闪过。他觉得有些闷,正想开空调时,车子却慢慢地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