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面对碳化鱼漆黑的眼中闪过的那抹诡异的光,蔺安之勉强承认自己大概略微缺少一点厨艺上的天赋。
枯枝被踩的声音响起,细微,却不容忽视。
他下意识弹起身回过了头,看到谢暄正站在边上,不知怎么出现在了这,又看到了多少。
“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蔺安之侧身挡住火堆,暗暗一踢,把有损形象的杰作踹进了湖里。
看了眼地上尚有火星迸发的黑灰,谢暄道:“就在刚才。”
“你想吃吗?”
蔺安之移开了视线:“先明确一点,不是我逼你的,完全是你自愿的。”
谢暄说了声“好”。
事情是这样拍板定下了,但说实话,蔺安之并不抱有期待。
他缀在谢暄后边跟了一路,最后尾随着进了后者的住处。
这地方是以前师兄弟俩的共同居所,后来蔺安之年岁渐长了闹着要独立,然后另造一处洞府搬了出去,余下谢暄留了下来。
自那以后,他还是第一次回到这里。
蔺安之打量着四周,生出片刻恍惚,屋内的陈设随了屋主的愿,竟还一如当年,没有丝毫变动。
院落里有间偏房是庖厨,虽然说出来显得对自家漠不关心,但这件事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房中各样厨具调料齐全,灶台上的锅碗瓢盆也是个个锃光瓦亮,擦洗得相当干净。
谢暄立于其间,行云流水地起锅烧油。
他的表情很是平静淡然,无奈气质冲突,不管怎样看都很不对劲。
袖手旁观半晌,待那条煎得两面焦黄的银鱼顺着锅沿滑入瓷盘,随即又被淋浇上了色泽鲜亮的糖醋汁,蔺安之忍不住了:
“你还会做菜?什么时候学的?学起来是想给谁做,莫不是在外面有了人,可惜啊,师兄最终还是落到了我手中,真是抱歉。”
“是有一人,那人曾经说最喜欢的就是我。”
谢暄瞧他一眼,递来一双玉箸。
根据提示,蔺安之首先排除了自己。
他唇边的笑意淡了些,筷子一转,准而狠地往鱼身上扎去,戳出深深的孔洞。
接着尝了一块,滋味无可挑剔。
怎么能有人十全十美,连做饭都尽善尽美。
就是这味道委实有点熟悉。
还没想起来熟悉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