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倒也罢了,之莺这孩子其实很要强,也敏感,我是怕她这次被祈年伤了心。”
车内静谧。
宋鹤年原在平板上不轻不重勾点着,正在批复较为紧急的电邮。
闻言,冷白修长的指骨骤时停顿,他静默片刻:“妈咪,祈年年轻,且太顺遂,他需要挫折。”
尔后,他背脊松弛倚靠向后,磁沉的声线耐心宽慰:“事缓则圆,不必心急。”
宋太太张了张唇,复又缄口,沉吟良久才缓缓点了点头:“鹤年,你说得不无道理。婚姻到底与拍拖不同,小两口也需磨合,多给他们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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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之莺只睡了三个小时就骤然惊醒。
她再无困意,简单梳洗后顺了盒维他豆奶便开车出门。
昨晚放工后群里没任何消息,估摸照正常时间进行集训。
邵之莺比平时到得更早些,却在刚踏入排练厅就怔忪住。
织田尤香公然坐在了她平时的大提首席位置上,且旁若无人地擦拭着琴弓,见她走过来,露出一张无可奈何的表情,还冲着她耸了耸肩,笑了一下。
邵之莺倍感莫名,正欲开口诘问,左肩却被人从后侧很小心地拍了两下。
她侧过头,对上小提琴首席和善的眼神,他口吻客气:“陈董秘有事找你,在七层办公区。”
小提首席是整个乐团的总首席,相当于乐团领导,是一位话少内敛的中年音乐家。
邵之莺怔愣半秒,攥紧了琴盒的背带,生硬地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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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之莺第一次体会失业的感觉。
一个多月前她从柏林回港,为了平衡事业与生活,她选择了相对稳定的慈声,并为此婉拒了许多在从业者心中更顶尖的offer。
半小时前,慈声乐团董事会的陈董秘亲手替她冲了杯咖啡,礼貌而又露骨地通知她:“邵小姐,很抱歉地通知你,你可能得休假一段时间。”
陈董秘是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她做事干练,同时也伴随着港人近乎刻薄的直白。
她说,邵之莺的私事严重影响了慈声的形象。
现在,在互联网检索“邵之莺”三个字的关键词联想不再是“天才大提琴手”、“少女大提琴家”,而是“邵之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