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她眼梢一闪而过的哂意没能逃脱另一个男人的目光。
宋鹤年不动声色地睨着她,将她一贯的伪装尽收眼底。
半晌,他毫无征兆地接腔:“唔使谦虚,系我输咗。”
(不用谦虚,是我输了)
他腔调沉缓,掷地有声。
在干净清冷的剑馆里磁沉且丰盈,谐波和共鸣相互作用,产生一种趋近于大提琴的音色,悄然无声地掩匿了她的窘迫。
霍猷川虽对宋鹤年的态度略感意外,却相当满意他的认输。
他打量着邵之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
却被宋鹤年惜字如金地提点:“你不是还有个项目要同我聊?”
“噢,是的。”霍猷川念起正事,侧身对邵之莺客气,“之莺,我们还有点生意上的事,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邵之莺如释重负,温言婉拒:“不用了,我有开车。”
“好,那我们走先,改天叫上祈年一块聚聚。”
邵之莺目送两人离开,剑击馆恢复静谧。
驳杂的思绪再度充塞大脑。
她进入更衣室,褪下金属衣和纯白剑击服,额头上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了,在冷气过分充足的环境里沁着冷意。
伸手将发圈解下,实战前随手束成的丸子徐徐散落,发丝粘在汗涔涔的脸颊上,她决定冲个凉再走。
冲完澡出来,剑击馆依旧无人。
会员休憩区空旷而清净,远比邵家更适合放松头脑。
邵之莺漫无目的地走出露台,边吹风,边喝着功能饮料补水。
婚事定下这样久,她还是头一回,对步入婚姻产生了畏怯的情绪。
坦白讲,梁清芷究竟喜不喜欢宋祈年,她一点都不在意。
令她担忧的是宋祈年处理婚姻问题的能力。
婚姻是一个复杂的课题,需要良好的沟通,以及永不止息的忍耐力。
这桩婚姻,真的适合她吗?
又适合宋祈年吗?
夜风习习,或许是她的心情足够坏,以至于今夜的香港都显得没那么闷热了。
露台恰好有一处吸烟区。
她摸出牛仔裤口袋里的烟盒同火机,取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咬在唇边,打火点燃,腥红的火光忽明又寂灭,映着她空洞冷情的眸。
静默地吸了两口,吁出淡蓝色的烟雾,目光被汇聚在对面摩天高楼的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