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到他始终绷着脸,鼻翼小幅度地翕动着,像是动物在大口大口呼吸。
说到底,人类也只是动物而已。她想。
直走,在第二个路口拐弯,而后再接着直行几百米,就是车站了,来时她就是走的这条路线。但在第一个路口,男人停住了脚步。
“我们从这儿走吧。”他指着一条窄窄的小路,“这是条近道,而且不容易淋到雨——有雨棚的。”
这句话,也是意料之中。
五条怜知道她的工作进行得很顺利,所以她不会拒绝,点点头,与他步入小路之中。
此处是建筑物的夹缝,充盈着不太好闻的潮湿气味,地上积了一汪一汪的水洼,被外墙间落入的雨水撞出涟漪。
临近傍晚,还未到街灯亮起的时间,四下黑黢黢的,但能看到眼前并无一块雨棚。五条怜能感觉到男人的手臂碰到了自己的肩膀,一股奇怪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区区片刻之后,他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上,僵硬的,带着莫名的寒意。
“伞太小了,对吧?”男人讪笑着说。
“……是啊。”
五条怜只觉得后背发毛,
到了这一刻,社交距离彻底不存在了,他似乎也在试着压缩他所处的空间,脚步有意无意地向她偏移。才走了几步而已,她几乎要被挤压得贴在墙上。风吹起了红色领巾,缝在内侧的名字露在风中,落进他的眼底。
“你叫柚子?”他挤出微笑,开始打量起她,“是个和你很配的名字呢。”
“……是吗?”
“嗯。你的头发和柚子瓤一样,都是白色的,不是吗?”
“哈哈,是呢。”
说的很有道理,但她不叫柚子。
她的名字是怜。
因为是无法被爱的可怜的存在,所以她叫做“怜”。
“呐。”
他是不是靠得更近了些?能感觉到他的吐息,带着浑浊的燥热感,很难闻。
五条怜别开脑袋,可话语还是钻进了耳朵里。
“你多大了?”
“我——”
该说谎吗,还是坦白?这个问题,甚尔没教过她呀!
心跳好快,颤栗也猛烈。现在必须承认,她有点害怕了。她看着男人笑眯眯,他的笑容似乎有点扭曲。下一秒,扭曲的笑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