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想了又想,想不通何时有人听墙角。陆承在施老爷那儿挨了骂,又在她这儿吃了堵,应当不会来朱氏跟前讨人,想来就是李大夫为讨好朱氏告的密。
“还不打算好好交代?”朱氏冷声问。
“我说。”丹穗心里有了思量,她垂着头说:“老爷发病前跟二爷起了争执,二爷的铺子遭账房算计,账房做假账拿走一大笔钱跑路了,今日舅老爷去他家寻他应该就是为解决这事。”
朱氏跟施老爷都不是头婚,朱氏在嫁进施家前死了丈夫,带着儿子寡居,因擅织布,曾在施家布坊做工,机缘巧合跟施老爷有了来往。当时施老爷丧妻两年,正有意续娶,得知朱氏是秀才之女,亡夫也是秀才,她识文断字有才情,且姿容秀丽,出于仰慕之心,也有意娶个知礼节懂规矩的妻子打理后宅抚养儿女,他奉上厚重聘礼娶朱氏过门。又过二年,朱氏前公婆先后去世,丧礼过后,经施老爷跟陆家周旋,朱氏留在陆家的儿子来到施家,也就是陆承。
窥见朱氏眉间泛起忧色,丹穗断定她不知道这事,她心中一松,继而吞吞吐吐地说:“二爷跟老爷商量完事之后,他跟老爷讨我去帮他支应铺子上的生意,老爷误解了他,骂了他几句……”
“好了!”朱氏出声打断她的话,心里不免怄气。她暗骂陆承一通,鬼迷心窍的东西,丹穗在施寅面前分量可不同,她都不及这小娘皮得老东西看重,他敢心生觊觎?更别提丹穗还是老东西房里人,以他那护食的德行,她不用打听都能猜到老头子是如何骂的。
“之后二爷拦住你又说了些什么?”朱氏盯着她问。
丹穗这下断定是李大夫告的密,她心里一叹,施老爷大限将至,往日跟着他的人都在另谋出路,唯有她被捆死在这艘走向绝路的船上。
“老爷当时在屋里闹得厉害,二爷跟我打听老爷以往发病的情况。”丹穗扯个谎。
朱氏半信半疑,但她心里清楚,不论丹穗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能继续问下去,继子讨要继父睡过的女人,传出去遭人耻笑。
然而就这样轻飘飘放过丹穗,朱氏心里又憋屈,不提妻妾主仆矛盾,生意上的事她也堵得慌。老头子病成这德行还舍不得撒手生意上的事,外头生意上的账如今还捏在丹穗手上,丹穗算账厉害,又只听从那老东西的话,她想派人做手脚都不敢动手。
“娘,问清楚了就让丹穗姑娘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