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才刚上药,他就回来了。
这是最好的待客阁院,屋舍座向和其内陈设皆是顶好的,连带着相连的小偏房也没有普通小偏房昏暗。
日光从窗牗照进来,落在他的身形上,勾出山体般雄峻的轮廓,哪怕现今是白日,那令人心惊的压迫感仅比夜间少些,并未消失。
黛黎刚调整好表情,就听他问:“崴脚了?何时的事?”
扭伤一事必不能发生在她暴露前,否则难保他能猜到昨夜她之所以难受,根本不是癸水作祟。
“昨夜尊驾离开后,妾心里忐忑,忧心不已,回偏房时不慎岔了神,一个没注意被门槛拌了下。”黛黎说着早就编好的借口。
秦邵宗目光往下移,她此时微盘着腿坐在榻上,鞋袜尽除,宽大的裙摆花瓣似的铺开,一只脚被裙摆完全盖住,正在上药的左脚露出小腿中段以下的部分,在这日光算不上非常亮堂的屋内,泛着羊脂玉似的白腻光泽,她抹了药油的脚腕处微微肿起,确实是伤了脚。
他的目光和主人一样侵略感十足,黛黎只觉小腿像被火烫了下,她下意识想将腿上卷起的裙摆放下来。
不过动作刚起,黛黎忽然想起什么,硬生生止住。
一个会主动勾着权贵,想与之共覆云雨的女人,绝对不会不喜这等目光。
“尊驾来寻妾,是否是犬子有消息了?”黛黎面露激动。
药酒开了盖,浓烈的味道萦绕满房,像一头不知饥饱的巨兽将女人身上的雅香吞没。作为一个沙场里打滚的武将,秦邵宗对各类药酒无比熟悉,却是第一回觉得今日这药味颇为碍事。
秦邵宗:“令郎暂无消息。”
黛黎垂下眼,面上失落难掩。
“时间尚早,晚些再看看。”用于安置奴仆的小房里物件少,唯有一桌一柜一椅罢了。受胡风文化入侵影响,椅是小胡椅,秦邵宗单手抄过胡椅置于榻前,大马金刀坐于其上,和榻上的黛黎面对面。
“夫人芳名?”他忽然问。
黛黎正要说话,又听他语气难辨地道:“什么逢春菘蓝之类的假名,夫人就不必说了。”
“……黛黎。远山黛的黛,黎明的黎。”黛黎这次本就没打算说谎,她还需在这里待几日,要是旁人叫她假名时她没反应过来,因此露了馅反倒不美。
秦邵宗定定看了她两息,才“嗯”了声作回应:“秦夫人……”
“妾不冠夫姓。”黛黎打断他。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