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和保罗在船上生活了很久。
没有第三个人, 没有现代设施,他们完全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
太阳朦朦升起,保罗带伊芙收网笼, 教他使用船上的器械;风平水静的时候, 伊芙可以把脚伸进水面, 保罗靠躺在不远处的棚阴下看着他放空;晚点, 余晖洒向湖面,他们手搭手将网笼放回水里,保罗教伊芙看星星, 看云,判断第二天的天气。
伊芙的话越来越多, 然而每一句保罗都能答到。
傍晚, 伊芙双手垫着下巴, 趴在桌上看掌舵的保罗。男人提前披上夜里防风的衣服,本就宽阔的背影仰看时更加高大。伊芙说:“你懂的很多很多。”
保罗低头,捡起风吹落的伊芙上船时穿的旧裙子,现在已经被他们当抹布用了, 随口回应:“我懂的很少很少。”
伊芙皱眉,手撑桌子坐直了:“你比他们知道的多了,星星, 风向,水流,怎么处理伤口……”他掰手指举例保罗无所不能,“而他们只会摆弄数字、政治。”
“我就不懂政治。”保罗却只是笑。
他拍去手上灰尘,向坐在棚下的伊芙走来。
阳光从保罗身上褪去,他又被船舱的灯照亮。保罗将一旁煨着的鱼汤端到桌上,和伊芙开玩笑:“但幸好我会做饭。”
伊芙微微抿嘴, 他就不会做饭。白天保罗打扫甲板的时候他尝试过,最后两个人多打扫了一遍厨房。
“没关系。”保罗好像猜到伊芙在想什么,他舀了一勺鱼汤进伊芙的碗里,“我又不是件你回来做厨师的,用不着做饭报答我。”
报答。伊芙在心里默念一遍,他想起自己前两天的计划。养母对他也有过健康的教导的,比如要会感恩,要给好人以好报。
伊芙捏了捏衣角,眼睫颤动余光怯生生观察保罗,对方正用收放渔网、控制船向的速度利索地吃完了一碗鱼汤,看起来不会是把事办的很折磨人的男人。
于是当晚,伊芙端坐在床边。
保罗洗漱完进来,有点奇怪:“还不睡吗?”
船上只有一张床,他们一直睡两个被窝。不过伊芙年纪小,总困得很早,每回他进来基本都已经睡着了。
伊芙把皱巴巴的衣角抻平,抓了把杯子,又松开,“我等你。”
“等我做什么。”保罗随口问到,背对伊凡脱外衣,露出工字背心简单包裹的流畅肌肉,然后动作很快钻进了自己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