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枫紧紧地抱着黄铜手炉,片刻不敢放。
“主子,太子爷派人传话来了!”
是阿香的声音。
“哥哥说什么?”
阿香知道海枫穿的单薄,担心她冷,又递进去一个刚换好炭的脚炉,把事情说了一遍。
海枫趁机瞄了一眼外头,看见日光将尽,也有些担心。
“知道了。我赏你的麂皮靴子怎么不穿?”
“主子,那么好的东西,总得到了地方再换呀。不然穿坏了,没得替!”
“现在立刻换上。穿坏了,我再赏你。”
见阿香欲言又止还要争辩,海枫赶紧补上一句。
“冻坏了你谁伺候我呀?这就换。”
脚炉刚刚摆好,她就感到轿子确实比之前晃动不少。
如此看来,这回真是快到了。
海枫从袖管里掏出个小本子来。
再看一遍吧。
看完赶紧烧。
接下来几年的避孕可全靠这本秘籍了。
虚岁十二就生孩子她还没那么勇敢。
这年头又没有外科手术,难产的话,大人小孩基本都得送命。
可是这副身体发育的早,已经开始出现曲线,那个长孙台吉敦多布万一兽性大发,霸王硬上弓,她也不能拒绝。
双方可是国婚。
母亲和姨母宜妃再加上海枫自己三个臭皮匠,接到和亲圣旨后冥思苦想,只想出这么一个不算办法的办法。
两位康熙宠妃言传身教,海枫临时抱佛脚,突击了三个多月恋爱心理学。
在这个时代,它有个雅俗共赏、言简意赅的别名。
狐媚。
宜妃十几年得圣宠不衰,母亲三十岁还能压倒六宫粉黛,她们姐妹靠的,竟然不全是脸蛋和身材。
单身多年的海枫大开眼界。
原来如何俘获男人也能被总结为一门成系统的学问。
封建时代的女子好拼啊!
她真是孤陋寡闻了。
在生死存亡关头,海枫学得无比认真。
今晚会发生什么,额驸会说些什么,宜妃和济兰轮番上阵,跟她排练好几遍。
海枫学会了怎么捏着嗓子带点哭腔的哀求,掌握了低垂眼眸却用眼梢看人的娇羞,熟背十几册带点颜色的话本小说。
唯一遗憾的是时间不够,她没训练出随心所欲掉泪的绝招。
激发男人的保护欲,同情心,最大限度运用外貌上的优势……
聚精会神看过一遍,海枫下狠心掀开脚炉,把笔记烧掉。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成不成的,尽过最大努力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海枫六年来都以为自己将要嫁的,是喀喇沁的王子噶尔臧,打听的消息,暗下的功夫,都集中在漠南一带。
漠北如何,在康熙下旨之前,她只懂点早年间学的皮毛。
额驸敦多布何许人也,更是白纸一张。
好在还有个宠妃姨母,海枫也在太后膝下承欢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