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成想,如今,在这个地方,看见那位中丞夫人,既如此又还有何等忍耐必要。
陈琳总爱处处为他担忧,好像阻止他某些作为,事情就会理所当然变得更好一样,可实际上已经烂到发指了。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太子难为!他不差这一招。
在他愈发波涛汹涌的目光中,主殿中的诵经声停下,万籁俱静时,飘过几声长长的猿鸣。
道士们依次离开后,文成君最后迈步走出大殿,见到李鹫也在,略微颔首后,走到赵鸾鸾他们面前,相视一笑,“师兄就在殿中,几位善人可一同进去。”
进了殿中,赵长胤和王静则根本闲不住,二人在路上就盘算好了。王静则只求财神,从文财神比干、范蠡到武财神赵公明、关羽,一个不落;赵长胤则直奔文昌帝君,外甥女说了,遇见好神仙,多求多拜,准不错。
而赵鸾鸾也见到了这所道观的观主,凝真大师,他满头白发,瞧着有六十岁,手臂佩戴拂尘,确实有些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之态。
让她意外的是,太子也走了过来。
她礼貌点头,李鹫竟也朝她笑了下,一双瞳仁灿烂的很,竟是半点傲气都不沾,怕是谁也想不到,这位阳光的小郎君就是当朝尊贵至极的太子殿下。
就在她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却听到李鹫喊她,“可是中丞夫人?”
赵鸾鸾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凝真大师笑呵呵地应了,“正是,赵善人想在本观苦修一月,观中少喧嚣,除道士外,便是一些客宿学子,耳根清净,是个散心的好地方,又有我道庇佑,若有不顺,还可拔除忧思,以达称心快意。”
李鹫凤眼低垂,苦修?他心中很快明了,怕是王家与她为难了。世家大族中归束新妇,常爱禁闭、戒尺、克扣银财以及最掩人耳目却又人人心知的苦修。
见有人替她说了,赵鸾鸾点头,只是觉得这大师也太热情了些,不是说得道之人都少言寡语、少沾俗事吗?
不知是不是巧合,她心中疑惑方生,就听太子搭话道,“大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拘一格,中丞夫人怕是未见过罢。”
赵鸾鸾反应过来,一笑置之。
凝真捋了捋自己的胡子,豁达道,“人生在世,若自己困住自己,岂非错失许多?”他说罢,又去供奉三清尊位的案桌上,拿过一只竹筒,热情问道,“二位可需解签,不收银钱,只看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