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几步的王静则,见人离得远了,才敢拍拍胸脯,朝身边的珍珠吐了口气,习惯了这王家大宅里人人都装腔作势,骤然见她阿娘毫不客气发作的样子,竟觉得胆战心惊的。
“爹爹得是犯了何事,才叫阿娘这般生气啊。”
珍珠也是吓了一跳,可她也不清楚,只能摇了摇头,或许等回到院里,她得去问问鸳鸯。
见珍珠都不知道,王静则也只能继续满头雾水下去,她虽聪明,却也不能凭空猜出一个人的想法,尤其那人还是她的生身母亲。
赵鸾鸾从未跟她说过她丢失之事,也甚少问她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她们之间的交谈只限于去学堂、针织女工、礼仪规矩,仿佛除了这些,便没有任何想与她说的。
王静则也想过能与阿娘开城公布的长谈一番,她是真心不爱识字,往前在万家时,无才便是德也过的下去,怎的偏偏来了这,左要听这个,右要学那个,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习,人活着是活自己,为何要严苛对待别人,再说王家又何曾真正养过她。
可惜,每次想开口,见到对方不耐烦的脸色,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只能就这样眼瞎耳鸣的过下去,赵鸾鸾说什么,做什么,她便装听不见,也不去做,希望等到对方彻底失望的那一天,她就能够自由。
想到以后漫长的痛苦,王静则的心情也不免低落了下来。
王家的宅子大,回廊蜿蜒曲折,快走到正院门前时,赵鸾鸾却特意停了下来,等到后面的王静则与她只隔几步,才迈过了门槛。
鸳鸯在一旁都看在了眼里,心里有些欣慰,娘子是真的在意姐儿了。
王静则其实也发现了,却不知为何,也就未曾放在心上。
王宅坐北朝南,分东西两大院,大房住东院,二房住西院,王老夫人单独住在前面的正院,取名攀石园。
王颐之归家,王老夫人做主一起用膳,因此大房二房的人都在,人是最齐全的,听说还请了宫里退下的老御厨,说是家宴,其实比之请人设宴,也差不得多少,由此可见,王颐之在王家,也算是举足轻重。
赵鸾鸾见这人来人往的场面,看了片刻,直直走了进去,半点想与在场之人打招呼寒暄的意思也无,还回头喊了一句被一年纪相仿女孩缠住的王静则。
“走了,进去吃饭。”
与王静则搭话的是大房王颐之的弟弟王寻之的庶女,王心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