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转身就走。
到门口,又回头,“赶紧冲,我去给你拿衣服,外婆还等着。”
人走了,沈新月蹲到地上,手圈住膝盖,终于可以放肆大哭出声。
也许是因为到家了,她神经完全松懈下来,才变得敏感又脆弱,被喷可乐算什么,酒桌上谈生意,出了饭店死狗一样倒在马路边,想骂发不出声,只有呕吐物像火山喷发一样将她淹没。
人生此类的狼狈时刻,太多。
浴室里像藏了只幽怨的女鬼,江有盈拿了衣服下楼,站门口,捏捏眉心,没急着进去,寻思着让她多哭会儿,发泄发泄。
“小江。”外婆站门口招手。
“阿婆。”江有盈走过去。
外婆拉着她手,叹了口气,“嘟嘟一直很要强,大人面前从来报喜不报忧,我讲话呢,她听倒是听,但都听不到心里去,觉得自己能扛。她刚到家,刚经历过那样的事,状态不是很好,麻烦你多费心了,你们同龄人更有话讲。”
接着又是一箩筐感谢的话。
“真羡慕她有个您这样的外婆。”江有盈笑着应下,让老人家放心。
返回浴室,沈新月还蹲地上哭,江有盈把衣裳搁在外面水池边上,两手叉腰斜站着,“怎么着,娇嘟嘟大小姐,还得我帮你洗。”
“不要你假好心,呜呜——”中途打个哭嗝。
江有盈取下花洒,等热水来了,直接从她头顶浇下去。
“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雨也是下得这么大,但她没你命好,淋的冷雨。”
这人还挺周到,花洒来来回回,给她全身都暖到。
“再不起来我可动手了。”江有盈威胁。
地上小蘑菇蹲着,赌气不动。
江有盈伸手,隔着湿透的衣裳,从她肩膀一路摸到屁股,还使坏捏了两把。
“手感不错,q弹。”
“有病你!”沈新月腾就跳起,摔胳膊打腿把人赶出去。
她利索脱衣服冲水,一边冲一边叽叽咕咕骂。
姓江的太没分寸!太没礼貌!竟然随随便便捏人家屁股!
这次是件灰白格棉布衬衫,跟前面两件同样材质。
“还不是胆小鬼,衣服都买一堆一样的。”沈新月嘟囔。
头发擦半干,披散在肩膀,脸紧绷,镜柜里翻了瓶宝宝霜抹,沈新月探头望向树下,江有盈正干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