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走出个人,蓝白格棉质衬衫,灰色工装裤,袖子挽到肘,长发随意捆扎在脑后,额前垂下一绺,脸瘦瘦的,皮肤很白。
她啊。
沈新月僵在那,一时忘了自己干什么来的。
“水管爆了?”江有盈手里掐的一把青菜苗放回去,顺道关了火。
泡沫滴到眼睛里,沈新月低头,揪起浴巾擦了一把,“你怎么知道。”
回屋拿上工具箱,江有盈直接出了门。
人走出老远,沈新月才反应过来,小跑跟上,听见院里外婆跟她打招呼,那淡蓝的一抹转瞬消失在廊柱后。
“哎呦!作死啊你!”
外婆跑来,一个雪白的巴掌拍在她后肩膀,“衣服不穿到处跑,赶紧上楼,当心感冒。”
“你让我找江师傅的嘛。”沈新月嘟囔。
“行了你赶紧回屋,有江师傅在,什么都能解决。”外婆扭头进了厨房。
沈新月往卫生间方向狐疑瞅了眼,就这么信任这位江师傅。
她裹紧浴巾,门前探头探脑,见江师傅正弯腰在洗手台下面找水闸,鬼使神差脚步一转跟着挤进去。
水闸关了,浴室里终于安静下来,沈新月满头白泡,像个小雪人,“你就是江师傅啊,我还以为是个大叔呢。”
“你跟来干什么?”
江有盈回头看她一眼,弯腰捡起地上花洒管道,“刻板印象,师傅这词儿又不是男人专属。”
“楼上那个不能洗澡,我家只有一个洗澡间。”沈新月想了想觉得她说得有道理,“那麻烦问问江师傅,这个好久能修好。”
江有盈没说话,在那捣鼓,过了半分钟,摇头,“你去我家洗吧,管子坏了,得换新的。”
早春天气还有点凉,她身上沾了水,冻得直发抖,还傻站着不动,嘴里嘀嘀咕咕,“怎么会坏呢。”
“坏了就是坏了,老化了,陈旧了,这是自然现象。”
江有盈伸手在她面前晃晃,“你怎么回事,不冷啊,傻了?”
“冷。”沈新月点头,瘪了下嘴,“可为什么会坏呢。”
为什么呢,公司坏了,人坏了,房子坏了,车坏了,现在连热水器也坏了。
这一路她就没遇见过一件好事,她表现得挺乐观,在便利店跟人乞讨,跟出租车司机讨价还价……
摸爬滚打,满身泥浆,好不容易到家,连个热水澡都洗不成。
“我就是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