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凌烟拿去自己吃,谢花朝在背后骂她几声也便罢了,毕竟这鸡汤自己煮不好。托这女人的福,她很少能尝到这样鲜美的滋味。
只是她看见一幕——
湛凌烟推开了施寒玉的门。
谢花朝怔了很久,咬断一小截骨头,狠狠地呸了出去。她一把站起身来,三步并做两步赶上去:“薛芷,你不许给她。”
女人没有回头,似乎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谢花朝心里的火苗,不知为何,腾地一声便燃了,剁脚道:“不许不许不许给她!”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湛凌烟走了进去。
形容枯瘦的少女,闭着眼睛,缩在角落,嘴角的伤还是没好,肿得更厉害了。她的呼吸也浅得惊人。
施寒玉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不过一点也没有挣扎的意思。
门敞开以后,清风徐徐吹来,和湛凌烟的脚步一起,停在了她的身前。
施寒玉掀起眼皮看过去。
她的目光比较模糊。那道影子绰约,衣冠虽然朴素,通身的气质却皎洁明亮。
一碗带着半边骨架的鸡汤,摆在施寒玉的眼前。
少女闻到味道,眼睫毛颤了颤,“你……”
湛凌烟在弯腰放碗时,总感觉自己在喂狗。只是这室内依旧寻不出一张干净的木桌,甚至不如地面干净。
“先喝点汤。”
湛凌烟伸出手,拿走了之前的那一碗东西。从她手腕隐约颤抖的弧度来看,估计是在拿起来之前做了好一番自我安慰。
施寒玉很虚弱,靠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盯着那鸡汤,却闭上了眼。
她没力气了,奇迹地是现在也不想吃东西。
可能是要死了。
如果可以结束这种忍饥挨饿的日子,也是一种幸运。
只是她没想到,湛凌烟把那些污物都扔掉后,还会折返回来。
——自己的下巴被端起来,舀着汤的木勺,正抵在唇边。
女人依旧蹙着眉,似乎对她的自暴自弃很不满,但语调放温和了一点,“听话,张嘴。”
施寒玉没有反应,她陌生地感觉那木勺抵进了嘴唇,鸡肉的香味润泽了干枯已久的喉咙。
就这样,湛凌烟喂完了她小半碗:“剩下的自己喝。”
“你身上伤痕,再不处理会化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