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人火大的琴声不论外面风吹雨打还是里面天崩地裂都会在每天晚上六点半都会准时响起,随后又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音调,叮叮咚咚总是不太熟练,跟猫儿叫春似的让人心里直刺挠。
半个小时后忍无可忍的婶婶会踩着拖鞋拎着砧板蹬蹬的下楼。
“你们怎么回事?这么吵我家明泽还看不看书了?”婶婶总是先声夺人。
“要你管,吵到我们家孩子练钢琴了怎么办?”对面的声音也是颇具大将风采,与婶婶互相叫阵并且声势上不逊色半分,很明显是和婶婶一个类型的替身。
“电钢琴也算是钢琴?有本事给孩子买个正儿八经的啊!买不起装什么装?”婶婶刻薄起来真的是字字诛心。
于是接下来就是叽里呱啦乒铃乓啷的响,然而双方大将叫阵厮杀的声音像是传不到第三个人耳朵里。下屋的琴声还是不断,上屋的客厅里叔叔则是坐在沙发里自顾自的抽着烟,而房间内路鸣泽也没在学习,胖墩墩的表弟正坐在桌前玩着笔记本,和一个名字叫做“夕阳的刻痕”的账号聊着天。
路明非这个时候则是把头裹在被子里试图隔绝一下这堪称猫儿叫春一样的演奏声,不过他就算裹得再紧用处也不大,琴声已经开始在他的脑袋里自动播放了,播放的还不是原版,而是这猫挠一样的版本,一下一下的挠在心尖。没办法,听得太多次声音好像都刻进了灵魂里。
路明非扶着脑袋跪在地上,那辆载着他一路而来的二八大杠倒在积水里,后轮还在咕噜咕噜的转圈。路明非的手里提着一把银白色的沙漠之鹰,更远处有一个大荧幕雪花闪烁,“滋滋”的冒着白烟。
原本他蹬车子蹬的风驰电掣,结果在他越蹬越兴奋都开始有点忘我的时候不远处的屏幕亮了起来,又是那熟悉却永远听不习惯的梆子声,又是如遭雷击的倒下,路明非直接跟着车整个人狗吃屎一样拍在地上,虽然已经是条件反射一样的把声音来源一枪打爆了,但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一旦起了个头就会在脑袋里从头播到尾。
此刻路明非顾不上体面或者疼痛,这些外在的疼痛与此刻脑袋里的东西相比根本不值一提,他感觉自己脑袋里的脑浆好像都被煮沸了一样,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