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境山看着他,有些意外地笑道:“挺聪明啊。”
能在寒山书院不惊动任何人把陈半鲤带到这里的人,并且作文士打扮的,答案本就显而易见,陈半鲤没有回答,而是疑惑道:“院长见我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崔境山从床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到他面前,把手中的书递给了陈半鲤,然后说道。“认真看,你只有一次机会,务必记住了。”
陈半鲤低头望去,书面上四个墨字。
“寒山乐我。”
接着他打开了封面,第一页是一段道藏里的名言。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智者动,仁者静;智者乐,仁者寿。”
到这里陈半鲤已经有了猜想,明白自己现在手里捧着的是什么。
即使是已经见过大世面的他,也忍不住有些激动地翻开了第二页,入目五个酣畅淋漓的大字。
“我不是仁者。”
?
他抬起头,看向崔境山,对方显然在等他翻到第二页,一直注视着他的反应,看着少年懵然的脸很是满意,笑着点头道:“这是祖师亲笔。”
能被寒山书院院长称为祖师的,只有一位。
书圣,曹之。
陈半鲤重新看这五个字,顿时有了些别样感悟,仿佛那清俊不羁的笔划里隐藏着成仙的大秘密。
崔境山见状笑道:“你想多了,这五个字本身并没有什么奥秘。”
陈半鲤有些不解。
“我辈读书人以生民立命,走的是儒圣所立之仁道。但修行者不事生产,全赖百姓供奉,本就与仁道有悖,加上儒圣当年所发宏愿门槛过高,读书人入真仙境界极难,千年来也不过寥寥几人。”
“祖师也曾被困无衡几十年,直到于桃花间讲经论道,观寒山不变有悟,大笑三声,当场入了神仙境。”
“你知道他悟了什么吗?”
陈半鲤摇头。
崔境山显然是触发了教书先生的本能,看着陈半鲤点头道:“他观云去云来花开花谢,而寒山处其间巍然不动,以山之巍峨意圆满了道心,立地创下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