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同在一片屋檐廊下相顾无言。
哎呀,这个又诡异又安静的氛围是怎么回事呢。
温婉正要开口辞别,那程允章倒是先开口了,“温掌柜,上次是我不对。我年轻气盛,一时口不择言,逼迫温掌柜写出一篇比我更好的策论,实在是以长攻短,非君子所为。在这里,我向温掌柜郑重道一声不是。”
温婉却笑,“无妨,人有时候不逼迫自己一把,永远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有程公子珠玉在前,我也会努力成为老师的关门弟子。”
珠玉在前?
程允章一时分不清这小娘子是在嘲讽自己先前隐瞒身份徐徐接近姚世真的行为,还是夸他的文章犹如珠玉。
“温掌柜那篇文章…提的几个观点都让人耳目一新,老师虽面上不显,但以我对老师的了解,老师对温掌柜起码有二三分满意。”程允章退后一步,笑着朝她拱拱手,“如此,我便静候温掌柜成为在下师妹的那一天。”
“借您吉言。”
程允章又朝赵恒微微颔首,期间视线不自觉在那银色面具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叹:这位温掌柜的夫婿,还真是一个谜团啊。
温婉本想向程允章打听魏峥的事,毕竟魏峥也是姚世真的弟子,若能借此和天水府督抚攀上关系,她以后不是能在平县横着走?
话欲出口,终究在舌尖打了转,又收了回来。
罢了。
她眼下还不是姚世真的学生呢。
物极必反。
若给姚老爷子留下个“功利市侩”的印象,反倒不美。
等程允章转身回屋之后,温婉一扭头,忽而发出一声惊呼。
她整个人腾空,天旋地转之间,被赵恒一把拦腰抱了起来。
再睁眼时,手里多了一把油纸伞,抬眸对上男人幽黑深沉的眼,“娘子,外面雨大,莫沾湿鞋袜。”
这人会读心术吗?
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赵恒略低头,在她耳边吐气如兰,“娘子,你出来以后和我说了拢共两句话,却和他说了十句话。”
“没有!”温婉低头复盘刚才和程允章说过的话。
耳边却传来一声轻笑,“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