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了对吗……”
话音刚落,她紧紧握住茶盏,两眼一红,泪珠滚落,沾湿了脸上的面纱。
宋云昙呼吸一滞,定定望着庄晗眼中的泪水。
那泪水好似冰雹一般,一滴一滴,砸到了她的心里。
砸得她又冷又疼,心仿佛裂成了碎片,让她痛苦不堪。
她颤抖着握紧手指,低下头去,在庄晗泪无声控诉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庄晗哭了多久,她便心痛了多久,沉默了多久。
庄晗苦笑一声,收起泪意:“云昙姐姐该知道我和丘凉都是戴罪之身,我不想连累别人。”
宋云昙忙抬起头:“我有免死金牌,可以保住她们的,也可以……”
也可以保住你……
庄晗眼底闪过一丝讥讽:“云昙姐姐好舍得,连免死金牌都肯拿出来,可我若说,不管怎样都不同意这门亲事呢。”
免死金牌,她也有一块呢。
还是夫君出征前给她的,而且就是眼前这位好姐姐赠给夫君的。
庄晗眼神明明灭灭,辨不清的情绪几番流转。
宋云昙抿了抿嘴角,语调艰涩道:“其实我曾赠给丘鸣端一块免死金牌,希望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保护好你,那天将军府被满门抄斩,我以为你会无事,却没想到……”
没想到庄晗并没有拿出那块金牌自保,可丘鸣端出征前明明跟她说过,把免死金牌交给庄晗了的。
庄晗眼神微怔,很快又转为淡漠:“云昙姐姐教过我,君子不食嗟来之食,见夫君支支吾吾说什么故人相赠,我以为是他的旧情人呢,随手就丢了。”
她手一垂,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面的东西沉重,冰凉。
当时她临产在即,金牌却只有一块,救了自己便保不住女儿L。
而她早已存了死志,只想让女儿L活下去,更不想用宋云昙送给夫君的东西救自己,干脆一了百了,让一切都灰飞烟灭。
却不想,她跟女儿L都活了下来。
世事弄人啊,她不想面对的人,到底还是要面对。
宋云昙一愣,心头苦涩非常:“你当时不理我,我怕你不收,便请丘鸣端不要提及是我相赠……”
时至今日,她仍不明白庄晗为何在大婚之后便单方面与她断了联系,不肯见她。
“云昙姐姐知道我为何不理你吗?”庄晗轻轻摩挲着荷包,语气幽幽。
与其说是不理,倒不如说是无法面对。
她只恨自己醒悟太晚,只恨眼前这位好姐姐装得太好。
宋云昙张了张嘴,满脸茫然,想问,却又不知该如何问。
庄晗不再看她,似是沉浸在了回忆里,自顾自道:“当初我见丘鸣端打马走过朱雀街,那样张扬,那样夺目,忍不住心生向往,忍不住向你诉说心事,你那时候说得多好啊,说会帮我,说一定会让丘鸣端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