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复了半晌呼吸,他唤来谈钊。
对方走进来时,他正坐在榻上。乌黑的发顺着肩头披散下来,男人的身形极有几分清瘦单薄。
相爷近来一直操劳,整个人瘦了许多,几乎是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这午后好不容易休憩一会儿,又将他喊过来问京中之事。
只是这话问着问着,便不由自主地转到了那个女人身上。
反应过来时,步瞻莫名觉得烦躁,刚想挥手屏退谈钊,却听见对方迟疑道:
“回禀相爷,夫人她近日……过得不大好。自您将小公子抱走后,萱儿说,她这几日连药也不喝了,整日坐在院内的枯井面前发呆。大夫说,夫人思虑成疾……”
听着谈钊的话,他忽然回想起那个噩梦。
正捧着茶杯的手微抖,滚烫的茶水自杯口倾泻而下,将他的虎口烫得通红。
谈钊微惊:“相爷,您——”
步瞻后知后觉一阵烫意,将杯盏放下,看着桌案上打湿一片奏折。朱红色的墨,未断成两截的笔,茶水就这样湿淋淋地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