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他走前头,穆晏华后他半步。
——穆晏华说,表面的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就是宁兰时真觉得他这功夫敷衍,毕竟白麻衣都不套一下。
宁兰时走进去时,跪在外头的大臣就一个个掉个儿拜人:“千岁爷、太子殿下。”
这动静,也惹得跪在棺前的皇嗣们偏身回头看了过来。
从那道圣旨下来后,他们没有一个不想看看这个早被他们忘了的十七弟是何模样,但穆晏华护得太紧,别说人了,便是连一片衣角都瞧不见。
宁兰时自有记忆起,就从未被这么多人关注甚至是盯着,他的脚步都慢了慢,却并未停下。
从穆晏华选中他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在做准备。
他知晓自己只要不犯穆晏华的忌讳,就能一步步从东宫到龙椅,这一路总会有数不清的眼睛盯在他身上的。所以他并不畏惧。
穆晏华在他慢下来时,便看了他一眼。
见“捡来”的小野草如他所料地没有脆弱地被一点雨打得直抖叶子,心里在满意的同时,也是起了更多的兴味。
宁兰时行至灵堂内,按照穆晏华教的,跪在了最前头的蒲团上,低头叩首。
总共三次,按理来说,他拜完后,便要跪在这儿守灵,但同他一道拜完了的穆晏华率先起身,还弯下腰,单手扶住了他的胳膊。
宁兰时就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然后一言不发地往外走去。
意识到他不会在这儿守灵,最前头的那位大臣几近惊怒地开口:“太子殿下!按照我朝规矩……”
“按照我朝规矩,国丧守灵头日,皇嗣和朝中大臣皆不可进食,只能喝水。但我看许尚书中气十足,是早膳用得太饱?”
穆晏华打断了他的话,还笑眯眯地:“许尚书不用说没有,人的嘴巴是最不可信的,为了确定许尚书有没有说谎,还是去东厂的刑司走一趟?”
许性德怒目圆睁:“你!”
穆晏华觉得没意思,用手轻轻顶了一下宁兰时的脊背,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声音悠然:“还是算了吧,陛下生前与我说过,替他好好照顾小十七。我们小十七性子弱,身子骨也弱,见不得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小十七本人:“……”
太子殿下身子骨弱?
好几个人偷偷瞄了一眼宁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