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冲和迈步走近时,女子的表情极为伤痛,她正用半块陈旧的丝绢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只见沙地上,有字迹勉强可辨:“凭寄离恨重重,这双燕何曾,会人言语?天遥地远,万水千山,知他故宫何处?怎不思量?除梦里有时曾去。无据,和梦也新来不做。 ”
女子所坐石块旁侧,有一片长宽仅二尺见方的细沙地,她刚才正是在此处用树枝写字。她写完后,随手拿起一把枯草,来回扫抹几下,将字迹抚平,然后又继续写了下去:“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她的神思似乎有些恍惚,并未察觉几步之外站着一个人。写完这句后,她又重复写了一遍:“心若朗,则无邪也,情亦可固矣。 ”
蔡冲和看到她重复写的这几个字,不禁吃了一惊,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雁门关外,一个女子在雪地中作画。他定了定神,仔细一想,发现眼前的女子与画中的女子衣着不同,但相貌却几乎一模一样。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他茫然地呆立片刻,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
听到咳嗽声,女子急忙将地上的字迹抹去。
俩人对望一眼,他眼中顿时湿润,她早已泪如泉涌地扑向他的怀中:“冲和哥哥,我想你想得好苦。”他拍抚着她后背上的青丝,轻声说道:“是啊,十三年了,我们才得以重逢,眉奴你受苦了。”俩人都心有千言却一时无从说起,只是不停地用力抱着对方。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入心中。她则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力量。此刻,俩人的心中充满了对彼此的思念和眷恋,情感的融合产生了一种摆脱一切法则的张力,似身处于时光的尽头。
过了许久,她轻拭一下眼泪:“冲和哥哥,还记得当年分离之际你给这绢上写这几个血字的时候,当时我正在看你父辈的词集吗?我还好好保存着,想你的时候,我常常拿出来看那个篇《极相思》,那篇上面有你的血手印,这是你家的东西,现在还你吧。”说完从怀中掏出那卷《友古居士词》递给他。
他接过来放入怀中,而后无奈地望着她:“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衷伯在战乱中已经去世,我那时根本没有武功底子,只护着你娘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