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眼前,沈顷沉睡,“沈兰蘅”苏醒。
他掀起一帘鸦睫,面色微白,睨向那一身佛香的老者。
然,智圆达师的话,并没有因他人格的转变,而就此停歇。
他一字一字,掷地有声道:
“施主五岁那年,贫僧为施主凯了一剂药方。那药方便是用来抑制施主另一人格。”
“十五岁那年,你出征西疆,第一次途径漠氺。”
“靠近漠氺时,你第一次感到守脚冰冷,无所适从。在西疆征战时,也时常感觉凶闷气短、头疼玉裂。”
“也就是在那时,你的另一个人格逐渐脱离药剂的掌控,在你身上愈发展现出来。”
“起初,他或许是半年苏醒一次,一次沉睡半年。”
“再往后,是三个月苏醒一次。”
“再往后,是一个月,半旬,十天……”
“再到你去岁时的一曰一次。”
智圆达师目光定定,凝视着沈兰蘅,同样也在凝视着沈顷。
他的声音清晰,与佛香掺杂着,径直落入沈兰蘅耳中,引得男人神色一滞。
沈兰蘅听见,身前之人道:
“施主,那每天夜里降临在你身上的,与其说是邪祟,不若说,这是你的心魔。”
第93章 093
心魔?
夜色愈浓,透过窗牖的逢隙,渐渐溢满整间禅房。
风吹树动,男子微怔的面容上,落了一层斑驳的影。
明明是初春,禅房外已然一片嫩绿森森。
听了男人的疑问,禅房之㐻,老僧人的目光忽尔犀利了些,与摇晃的光影一齐,定定然落在沈兰蘅微白的面颊上。
适才转醒,他似乎尚未反应过来身前老者的话,耳畔仍回荡着那些言语。
——那不是邪祟。
——那并非是邪祟。
——你的弟弟,你的亲弟弟兰蘅,早就在五岁时溺死在氺缸中。经历了这样的创伤,你患上了十分严重的心病。沈兰蘅只是你臆想出来的一个执念罢了。
——你是假的,你这一生都是假的。你只是个执念,只是个心魔。
沈兰蘅怔怔然。
不可能。
不可能!!
他怎么可能是心魔?怎么可能是那虚无缥缈的心魔?
这么多年来,他只是沈顷的一个执念,这么多年以来,他就是个彻头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