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眼下的后手不成,她袖中还有三枚霹雳弹,做最后同归于尽的选择。但她仍是想活的。死在革新路上她倒无悔,但要死在阴险小人手下,尸骨还得和人一起拌匀,她是万万不愿。
因此季卷捏紧刀刃,希望这一回的反击不至于再次失算。
她正默数时刻,却听从房门开裂的屋子内,幽幽传出一声似男似女、尖锐却粗粝的叹息。
“我早已说啦,男人实在是些粗鄙污臭的东西,对一个千娇百媚,青春年少的女子,也是这么的不知轻重。”
顾惜朝竖眉厉喝:“谁?!”
那明明粗犷,却非要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又道:“唉。你们阴曹地府人做事,原和阳间一个样。我本是不想管的,还不如趁着天黑,多练一练我的绣工,等来日见了莲弟,替他把那件破衣服补上。但是这女娃给了我一瓶药,我东方不败却是不爱欠人旧情,否则来日要是得杀她了,还得当场算一算账,所以只好委屈你们送一送死,让我平了这人情债。”
冯乱虎听这诡异声音说的尽是难懂疯话,心下不耐,剑挑向发声的屋内床榻,剑未近身,却似戳到浑厚护体真气,那内力旋即爆开,木屑四溅,一座木屋顷刻夷为平地,靠近的冯乱虎竟活活被内力震死。
眼下乌云遮月,暗夜笼罩之下,一道男人身影坐于纷飞木屑正中,手中绣线迅捷,竟当真在缝补自己身上的破衣服。此情此景,当真诡异至极,令霍乱步不禁倒退一步,喝问:“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红衣身影停了动作,苦恼道:“嗯,你问了一个好问题。我当下究竟算人算鬼?要以此般情状见了莲弟,到底还能再续前缘否?”
他说到最后一字,忽而兴起,身子在暗影中动了一动,那已在慢慢远离的霍乱步竟瞬间出现到他身边,直视着张涂脂抹粉,并无半点胡髭的诡异面孔,听他笑意盈盈问:“小哥,你见我此时是死是活?”
顾惜朝在季卷身边明晃晃抽一口冷气。季卷知道他在惊怕什么:这人的身法已快到超出他们视觉,在眼球尚未反应以前,已瞬息完成了前冲、抓住霍乱步、回退原地三重动作!
这该是怎样的身法?又该是怎样的武功?
顾惜朝不懂。
于是他果断撤身逃走!
在逃命一道上,他居然相当有天赋。他甚至连还活着的霍乱步、宋乱水都已不管不顾,或许在他心里,已把他们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