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卷心中一喜,又听戚少商继续道:“楚相玉一事后,我苦思许久,觉得连云寨要想壮大,除我以外,更要一个能坐镇帐中运筹帷幄之人。顾惜朝与我事事能想到一处,又心思缜密善于筹谋,简直是天赐于连云寨的厚礼,看来时运不在朝廷,而在于我。”
季卷瞪直了眼睛看他。
她原本还想说两句顾惜朝的疑点,譬如说,一个过去常在京城的人,为何出京之后,要往边境跑,又从边境折返回来?又譬如说,另一个刚在京城失势的人,路线也是从京城往边关去,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但是现在她什么都不想说了。季卷瞪着戚少商,然后缓缓挪远视线,觉得天上正要盖住落日的乌云,非但长着顾惜朝的脸孔,也有一半是戚少商这幅信心满满的模样。
戚少商反而好奇:“季姑娘现在在想什么?”
季卷有气无力:“我在想息姐姐建议得对。”
戚少商问:“她建议什么?”
季卷:“她建议我最好不要和你说任何有泄密风险的计划,尤其当你特别自信的时候。——戚大寨主,答应我不要和任何人提及今日我与你的谈话,行么?”
戚少商挠头。
秦晚晴也在挠头。
季卷虽与她们在京城分别,可没等她们乔装潜回毁诺城,青田帮的商队就已饿虎扑食般堆到她们城外了。商队带的当然都是好东西,绫罗珠宝,兵刃棉服,粮食私盐,哪一样都是苦寒边关之地少有的珍稀之物,秦晚晴哪一支商队都不舍拒绝,但是等商队引来沧州本地行商,又在城外隐隐发展成集市后,光是管理这堆商贾就足够秦晚晴头痛了。
她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一边对息红泪道:“城外集市里,行迹诡异的人越来越多了。这其中有不少都是被利益吸引的宵小,但也有城中姐妹见到傅宗书那使团的行踪。”
她说着,冷笑一声:“想不到季卷猜得这么准,傅宗书真的连宋人都不做了,要跑去投奔辽人。”
南晚楚插口:“他自己去当他的卖国贼子,干嘛还小心眼到这种地步,非要过来报复我们?”
息红泪也是无奈,只是道:“城中姐妹都已演练过要怎么避险,希望傅宗书这回报复,不致于让她们丢掉性命。”
秦晚晴冷笑:“不敢对皇帝下手,也不敢对金风细雨楼报复,只知道柿子捡软的捏,拿我们出一口气!我看傅宗书现在,和一条急疯了的野狗也没什么区别。”
息红泪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