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要流血而死了。档案对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她经历过的死亡比任何人都多,很清楚在雪地中流失那么多血液后突然切断魔力供应会导致什么后果。要是她现在还在地球,身边有一名经验丰富的医生,她或许还能活下来,但在这,她都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爬上楼。
埃兹呆呆望着她,表情每分每秒都愈发焦急。亚历克斯知道这是为什么:掠食者都能看出猎物是不是要死了。“别……别……”她现在毫无魔力,但她还有毅力尚存,因此她鼓起残存的力量,驱散身体中的寒意与临终前让人陶醉的麻木感:“埃兹,你要保证……绝对不出去。”她的语句已经含混不清,只能勉强从口中流出。她的腿现在完全无法挪动,血液在腿下汇集成河。难道她是断了一条主动脉吗?
现在只有她的意志还在维持她的生命:“你……储水箱……食物在储藏柜里……壁炉……我……”埃兹恐慌的脸庞逐渐模糊。
亚历克斯死了。
* * *
档案漂浮在无光、无声、无嗅、无触的一片虚无当中,只有在这种时刻,她才能感觉到一丝平静。这片虚无无边无际,她可以留在这里,再也不会感到疼痛。在这里,她的朋友永远都不会弃她而去,而她也永远不会辜负他们。
她清晰的记忆在死后也变得模糊,一生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她看到了过去,看到了科迪学走路时的样子,看到了她父母的脸庞,他们正在洛杉矶一家医院的病床前焦急地注视着她。这个画面本已埋藏在记忆深处,现在也从脑海中浮现。
她也看到了未来,它们同样如记忆般在远处散发着炫目的光彩。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她。即便在现在,它仍在驱使她前进,命令她完成她的旅途。它是如此遥远,又如此明亮,以至于光芒遮盖了它本身的模样,遮盖了等待着她的命运。它的边界如黑洞视界般不可逾越,似乎她在此之外根本不存在(至少她的记忆不存在)、根本毫无意义。
“现在还不行。”她把视线从这个奇点前移开,立刻感觉到一阵巨力推动她的身体,让她沿着将她与地球相连的信念之线回归。“我还不完整。”她的离别并没有引起怒火,只引起了一阵惋惜。无论这里是不是有某种意志,她这次都看不到它了。
生机涌入档案体内,疼痛灼烧着她的每一个神经细胞。她痛声尖叫,浑身痉挛,神志恍惚地咳出肺里的液体,如此看来,重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