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怕我回春丸吃不好,被人悔婚,不如先嫁了,一经售出,概不退换是吧。”娴月懒洋洋地道。
桃染顿时笑了。
“瞧小姐说的,贺大人哪是会在乎这些的人呀。”桃染捶了一下她的手,道:“小姐就爱说这些冤枉话,贺大人在菩萨面前怎么说的来着,我听着都心软,小姐还这么铁石心肠的。”
“你什么时候不心软?”娴月反问道。
“我不管。反正贺大人比张大人好多了。”桃染赌气道:“贺大人一片真心,小姐整天欺负他,人家还不气不恼的,还对小姐笑呢……”
“谁刚动心时不是这样。”娴月偏说反话:“等天长日久,我常年病着,脸也黄了,人也弱了,整日使小性,冤枉他,你看他怎么样呢……”
“要真有那一天,贺大人也一定会对小姐一往情深。他喜欢的不是小姐的容貌,而是小姐这个人,小姐病了,丑了,他都不会嫌弃的。不然他也不会把那封信都交给小姐了。这样剖心剖肺,小姐还疑他呢。小姐想想,自从认识小姐后,他心里还有过别人不曾,哪次不是小姐一有什么事,他天远地远都要赶来……”
桃染越说越急,脸色涨红,满脸委屈。
“瞧你,还委屈上了。”娴月放下扇子来逗她,笑着气她:“不是要哭了吧,这么大人了,为了贺大人哭啊?”
“我替贺大人委屈!”桃染赌气道,把脸别去一边了。
娴月仍然只是笑。
“他当
()然心里没有别人了,他没有父母,贺令书也不在了,文郡主一心只为了荀文绮,又是个老糊涂,官家说是宠臣,用起他来,水里火里,也没有手软过。他又从来没有朋友,没有亲党,又从来没有喜欢过人。不像赵景他们花惯了的,自然不知道正常相处应该是怎样的,我怎么欺负他,他都觉得是应该的,还对我笑眯眯的,就是捅他一刀,还当我是不小心的呢……”
“那小姐还常冤枉他。”桃染急道:“你知道贺大人不喜欢,偏说死,还连说几次,跟捅了他一刀有什么区别。”
“是啊,跟捅他一刀有什么区别呢……”娴月不知道在想什么,轻声道。
桃染本来还想再劝,那边阿珠整理好了东西,怯怯地过来叫“桃染姐姐”,桃染就出去了,剩下娴月一个人在房里。
娴月仍然躺了一下,懒洋洋地摇着扇子,忽然站起了身来,走到里间的小佛堂去了。
观音菩萨仍然安坐在佛龛中,眉目低垂,人世间的一切事,哪怕是幽微到连最亲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