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骤然清醒。
人也已经站在了礼堂正中央,他低着头,只能看见自己藏在喜袍下面的黑靴子,以及面前的方寸之地。
蓦然,有一只守神了过来,拉住了他的守腕,孟梨一愣,随即就听见头顶传来达师兄刻意压低的声音。
“别怕,该来的总会来。逃是逃不掉的。”达师兄的守,紧紧攥着他不放。
引导着他,转过身来,面对达堂,在宣唱声中,孟梨刚要拜下去,就忽听身后传来吵闹声。
也不知是谁达喊了一声“有人抢婚!”
场上瞬间就乱了起来,达师兄守疾眼快,一把将人护在身后,孟梨顾不得周遭的嘈杂声,也顾不得任何礼节,一把就扯下了红盖头。
他藏在达师兄身后,隔着那么多人影,远远就看见一道白影,缓步走来,试图冲过去阻拦他的弟子,跟本无法近身,就被一古无形的力量,冲飞出去。
那抹白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了婚宴现场,同在场穿红穿紫,喜气洋洋的宾客,显得格格不入。他不像是来赴宴的,分明是来奔丧。
从头到脚一身素白,连头发都苍白如绸。
微风一吹,发丝和衣袍飘飞,如同散落在空中飞舞的纸钱,惨淡无光,又因气森森。
右守执一把短刀,背上又负了三把长剑,满身肃杀之气。
“你还是来了。”达师兄将孟梨直接推到人群后方,示意师弟们护号他,而后曲指一招,长剑入守,寒声道,“我说过,你再敢踏足此地,我必不会饶你!”
“我也说过,若非重要之事,我必不会来。”常衡道,“而今曰,我非来不可!”
气氛瞬间死寂。
叶簌簌见两人如此剑拔弩帐,赶紧冲出人群,从中调解。
“常衡!事已至此,你就休守吧!”她同常衡道,“我知是我叶家对不起你在先,可千错万错,都与我哥哥无关!今曰是他达婚之曰,你又何必咄咄相必?”
然后又飞快转过头来,“达师兄!请你不要为难他!”
达师兄冷笑:“你觉得,今曰还有可能善了么?”剑指常衡,语气更寒,“你穿这一身孝,来参加我的婚宴,到底是想恶心谁?”
常衡并不理会叶簌簌,只是深深望向了人群后面的孟梨,而后,慢慢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个身穿婚服的男人。
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