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赶到时,就见面容俊朗的青年跪在阶下,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嘴唇有些发白,挨了棍棒的脊背挺得很直,融在月色里的影子却略显萧索。
黎又蘅站在长廊的拐角处,亲眼看着袁褚一棍子打在袁彻后背,光是看着便惊得她心头一跳,而袁彻只是身子向前倾斜了一下,又不声不响地挺直腰板。
袁褚提着粗长的木棍,训斥道:“若不是今日有人告诉我,我还不知你已经背着我给那白若晗过了官府文书,帮她脱了贱籍。白家犯了谋逆大罪,别人都避之不及,你偏要去插手这破事,和那个罪臣之女扯上关系,还不知错!”
“从小父亲就教育我,做人要言而有信,明明是父亲答应我会帮白若晗脱籍,可父亲迟迟不履行诺言,我便只好自己去行事。”袁彻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地往袁褚的火气上浇油,“若说错处,难道不是父亲言而无信,有错在先?”
话音落下,一记重棍打在他的背上。
“逆子!你从小学的礼教纲常都到哪里去了,现在竟然来指责你的父亲!就因为那么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你是昏了头了,你想学你哥不成?”
袁彻突然沉默下来,光影交错在他的脸上,黎又蘅从那双温雅的眉眼中看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锋利,忽觉自己这位夫君,并非和她之前想象的那样,是一块没有棱角的玉。
从那父子二人的话中,她大致明白了,虽然觉得有些糟心,却也不得不管,若是再打几棍子,袁彻恐怕明日就下不来床。
“过两日还要回门呢,真要把他打伤了,可不好办。”她摇摇头,随即吩咐兰苕:“去端盏茶来,让我这公爹歇歇。”
袁褚提棍指着袁彻,气道:“之前圣上清查逆党,风风火火处置了一大批人,白家首当其冲,这风头才过去几日,你不避嫌,为着那一点可怜的交情,还和那个白若晗来往,生怕不落人口实吗?亏你还是在御史台任职的,做事随心所欲,不知警醒自身,枉你读了那么多书!”
“是父亲你自己说只要我听从你的安排成亲,就会帮白若晗……”
袁彻淡淡的嗓音透着倔强,不过话还没说完,就又挨了一棍。
袁褚怒目而视:“难不成你成亲是为了我?”
“如果不是父亲的许诺,我根本不会成这个亲。”
“你……”
棍棒再次被挥起,袁彻攥紧了双拳,青石地板上,父亲的影子却突然定住。
袁彻抬头,顺着袁褚复杂的目光,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