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怕死。
“你、你们……”
明慕怔怔的,那几个字酝酿许久,最终无力地吐出:“你们是来杀我的吗?”
“殿下多虑了。”
季肃刻意压低声音,语气放缓,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将涌上鼻腔的酸意压下去。
都城官员,谁没有见过勋贵、外戚家子弟横行霸道、不学无术的样子?
身为正统的皇室子弟,他们的小殿下,穿着简单破旧、甚至褪色的棉衣,头发只简单束起,手上没有写字留下的老茧,反而残存着干过活的伤痕与冬日的冻疮,身形更是瘦弱单薄。
饶是他来之前做足了准备,见到这一幕,都忍不住心生悲意:他们的殿下,吃了天大的苦头。
季肃出离愤怒了。
“钱无量!滚出来!”
季肃行大礼后,一跃而起,就差撸袖子直接打人。
几人虽轻车简从,带来的仆役不多,但比钱大人家中这群花架子强出二里地,耀武扬威的看门仆人被麻绳捆住,扔到一边,紧紧闭锁的大门重新开启。那个熊孩子被轻轻松松制住,身边的乳母,也捆了手脚堵了嘴,扔在一边。
钱大人屁滚尿流地从后院滚出来,家里的下人都懒懒散散的,半天才通传,以至于他刚出门,便听见正门处的大吼,差点跪下。
“敢、敢问上官,今日前来,可有要事?”
钱大人在官场浸.淫几年,别的没学会,官场上的这些手段倒是一套一套的,迅速在心里过了一遍此地寻欢作乐的场所,正抬头,准备倾听上官的目的,就见到站在朝廷大员身后的明慕。
他面色忽的一变,生怕这祸头子招惹事端,于是强笑着:“大人有所不知,这位是明慕……殿下。”
钱大人自以为暗示充分,预备去拽明慕的胳膊,让人赶紧去后院,别在这碍眼,却听见那位眼高于顶的刑部尚书季肃冷着开口:“你也知道他是殿下?”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季肃咆哮开口:“你干得都是什么事!盛朝的亲王殿下,居然被你家无知幼子欺辱?!你既教养不好,本官来替你教!”
他话音刚落,自有家仆寻来抽条,毫不留情地狠揍那孩子。
这还没完,季肃又喝道:“当年先帝选了你,难不成专门叫你苛责幼弟?难道你离京前,先帝没有让户部给你支一笔银两吗?!”
这点钱远远不够亲王册封、开府乃至大婚,但是养育一个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