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余对这点倒是很平静:“安逸优越的生活环境和友善不冲突的荷尔蒙会逐渐磨掉人的棱角,一直留存在枪.林.弹.雨里的士兵警惕心自然比水缸里的战斗鱼要强。”
云栖栀突然有些踌躇:“那……”
“我本就是劳损过度的退伍兵,”他继续说道,“就算意志力确实不错,那也不能把自己的精神当成锯弦去持续拉木头。就连机器都有寿命,人类自然也是如此。早在彻底报废之间及时止损才是最合适的。”
“《劳动法》一开始是资本家创造的。因为他们经过各方面统计发现一天工作七八个小时已经是人类的日算终点,接下来不管是精力体力注意力都会极大幅度的降低,反而格外容易出差错。所以为了人力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比较有远见的资本家便开始了八小时工作制,避免竭泽而渔。”
逄余语速不急不慢。他的声音里总是有一种坚定不移的持续感,低沉平静的嗓音让人精神非常舒适,哪怕是在谈论这种铁血话题:“但随着人口越来越多,对疫病的了解越来越多,科技越来越多,所谓的‘人力’在人口大国甚至可以达到泛滥的程度,这种前提下,人力就不值钱了。”
云栖栀表情有些发窘,然后跟着他的意思,手指下意识在空中比划:“也就是说,如果一个人有两只会下金蛋的母鸡,他会照顾它们,然后每天拿金鸡蛋。但如果他整个禽厂里全是会下金蛋的母鸡,而且还能继续繁殖,那宰掉一批直接取卵也无所谓……的意思?”
逄余应声。
“不管是资本家怜悯还是保障人权,可持续发展的大前提是没错的。军队以过度标准操.练士兵也会维持在承受力‘极端’的边缘,而不会真的去透支……而他们这么做的缘故,是因为这时候越走极端,正式任务里透支的时候过度损耗才能小一些。但小一些不代表‘没有’。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