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未落,完颜宗望陡已拔出了腰中弯刀。凌钦霜尚未回过神来,眼前血光飞溅,那亲兵已然人头落地。
完颜宗望还刀于腰,缓缓吐了口气。
凌钦霜大为震惊,道:“你……你竟……”
完颜宗望冷冷地道:“孙子云:‘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凌钦霜闻言,一时语塞。
一众亲兵呆了半晌,随后恭谨行礼,便要退却。
完颜宗望又道:“若我死了,你等不可报仇,只将我的尸首带回上京便是。”
一众亲兵错愕半晌,尽数退了出去。
完颜宗望望着凌钦霜,神色数变,终于叹道:“尹通是父皇当年派来的。”
凌钦霜脱口道:“完颜阿骨打?”
完颜宗望正色道:“只因这些年来宋主朝令夕改,屡番爽约,父皇方派了尹通为内应,只求探明宋廷的真意。前次本定岁末攻辽,可我们苦等了数月,却依然未见宋军一兵一卒。后得尹通之报,我们方知童贯大军原是染了瘟疫。”
凌钦霜心头一凛。他自知童贯去而复还,对外称疫之事,如今听了宗望之言,看来金人也蒙在鼓里。心念及此,自觉有亏,脸上阵红阵白,缓缓问道:“那么大金确无侵宋之心?”
完颜宗望道:“父皇和我断无此意。”
凌钦霜缓缓收剑,说道:“那我要你立誓,不许有侵宋之举。”
完颜宗望哈哈一笑:“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凌钦霜目光冷然,长剑复挑,抵在他喉间。
完颜宗望悠悠道:“父皇已驾崩,皇叔继位,南征与否,非我所能左右。况耶律延禧在逃,局势动荡,怎会起意南征?你多虑了。”
凌钦霜道:“阿骨打死了?”
完颜宗望正色道:“为兄不才,尽可品评。先皇在上,莫出不逊。”
凌钦霜道:“失言得罪。”
完颜宗望神色一黯:“那日与你分别,便因得知父皇驾崩之讯,才急回故地奔丧。”说到这里,他忽然昂然抬头,道,“兄弟,当日大哥这条性命是你搭救的,你若想要,只管拿去。今天就算我不来,以你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