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叹了口气,也回忆起幼时的往事:“咱们那村还算好的,可仇……那畜生的村子却惨得多了。全村老少一齐挖土,用水煮沸,做成浆糊来吃。那味道虽然腥膻,却吃得管饱。就这么撑了大半个月,所有的人都腹胀而死,只有那畜牲一家还苦苦撑着。”
婉晴听他说得逼真,不禁怵然问道:“便没人管么?”
耶律休骂道:“管,管个屁!且不论天灾,只是那官府横征暴敛,便可说他个三天三夜。今天打仗要交税,明天置兵要交税,后天税饷被草寇劫了,大伙又得二次上缴。还有盐税、米税、地税、房税、车马税、人头税……种棵树要交税,缝件衣裳也他妈要交税。几年下来,穷的榨光了,富的也给剥净了。可这人祸去了,天灾却又来了。吃几根野草,狗差役便提着链子来了,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尔等私吞疆土,须当缴税,一口土需缴一斗米。’你奶奶个雄,有米吃谁他妈还吃草?”
凌钦霜听了沉着脸听着,也不说话,坐在火光阑珊之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