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婉晴施针完毕,见凌钦霜面色转和,震荡渐复,心知阴阳二气为签所阻,已节节寸断,再难为继。婉晴浅浅一笑,攒袖拭了拭凌钦霜鬓边的汗珠。她受伤于前,凝神于后,此刻心力交瘁,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
醒来时,却见武摩罗正怔怔望着自己,目含温柔,低声叫了句“师父”,便别过头去。
武摩罗叹道:“婉儿,师父对你不起。”
婉晴但觉脸上伤痕仍是火辣辣的痛,咬着嘴唇并不答话。
武摩罗道:“你放心,师父告诉你个方子,你出去配好了药,涂抹个把月,便不会落下疤了。”当下便把药方说了。
婉晴心下气恼,虽然仍是垂着头不理他,那方子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武摩罗说完就靠着墙边呆呆地坐着,坐了良久,忽然说道:“婉儿你说,阿湘当真从没喜欢过我么?”
婉晴抬头见他泪光隐约,神色凄苦,叹了口气,道:“弟子胡说的,师父莫要当真。”
武摩罗凄然摇头:“那是阿湘入门后的第四个月吧,我便看见她陪武修罗在海边观潮。阿湘说:‘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时隔多年,她说这话时的神情我一直都记得……”
婉晴望了一眼昏迷的凌钦霜,心中却感丝丝甜意。却听武摩罗接着叹道:“看来阿湘那时候就有意委身老武,我却始终只当是笑谈。唉,我真是个大傻瓜。”
婉晴忙道:“师父其实早就知道啦,只是好端端的徒弟忽然成了嫂子,凭空矮了两辈,换做是谁也不甘心。”
武摩罗眼中忽然充满怨毒,瞬间之后便又透出丝丝爱意,叹道:“你不用安慰老夫了。阿湘不会喜欢我的,这些年,我也明白,我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喃喃数句,便哽咽不语。
婉晴虽然与师父交谈,一颗心儿却大半放在凌钦霜身上,见师父无语凝噎,叹了口气,上前便为凌钦霜搭脉,察觉他体内气息平稳,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忽见武摩罗探手过来,搭住凌钦霜的脉,皱眉良久,闭目不语。
婉晴心头不禁忐忑起来,说道:“婉儿下错针了么?”
武摩罗摇头道:“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