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相指道:“魏小哥,便是他了。”魏雍容一见那锦衣公子,心里登时腾起一股莫可名状的妒火:“这副嘴脸比那姓凌的小子还可恶。”魏玄贞向凌钦霜道:“婉儿便在此人手里。”
凌钦霜心下惊喜,当即起身。却听木风雷又叫道:“商青林何在?”那公子张手道:“稍安勿躁。”木风雷似乎对他甚恭,闻言哼了一声,不再多说。那公子又向他耳语几句,他便匆匆飘下楼去。
凌钦霜探头窗外,却见木风雷下到湖边,双棍翻舞几下,沙尘起处,他已足贴湖面,如飞踏浪而去。正觉吃惊,却听那公子笑吟吟道:“都到了齐么?”折扇缓摇,信步坐定当堂,正自顾盼,忽地见得那醉卧窗边的老儒,面色微变,当即起身近前,躬身唱喏说道:“小侄不知莫世伯在此,不敬之处,万望恕罪。”
钟相和凌钦霜一听“莫世伯”三字,双双恍然。原来这老儒便是江湖人称‘幕天席地,醉吞八荒’的莫孤帆。莫孤帆幼攻经史,却耽于科考,只以卖酒为生,而后习武有成,仍是挑副酒担云游天下。他嗜酒如命,纵情青山碧水之间,混迹烟花酒肆之所,虽怀惊人武功,但自甘淡泊,江湖中人谈起来都是好生相敬。
莫孤帆醉阖微张,入眼便是那公子左手中指所戴的戒指。这戒指色作翠绿,一道暗红血纹贯穿戒身,醒目非常。莫孤帆嘿嘿一笑:“妙啊,老子龟缩避世,儿子却来丢人现眼,莫不是嫌命长么?”那公子笑道:“家父曾道,当今江湖之上,也只您老名震四海,所向无敌。只要莫世伯手下留情,不来以大欺小,小侄这条性命便可无碍。家父又道,您老人家心胸宽阔,不染点尘,否则又怎能与市井之流、徒狗之辈打成一片?”
莫孤帆喝一口酒,舔舔嘴唇,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子,少拿话来挤兑我。对了,有句话叫醉卧……醉卧什么……什么君莫笑?”那公子方要答出“沙场”二字,猛然有悟,摇扇笑道:“自是‘岳阳’了。醉卧岳阳君莫笑,惟有饮者留其名。古人之言,得之!”莫孤帆哈哈笑道:“放的比说的还好听,也罢,你且忙你的,老子最听不得聒噪。”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