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是威远伯的心腹亲信,年轻的时候就跟着老伯爷是,常走南闯北管理着伯府庶务,脾气是个顶顶有耐心的人。
在面对闵氏这种不讲道理的妇人,还故意落自己脸的主子,耐心显然是不够用了。
他不急不躁望着外头太阳一点点挪到某个位置,再一次开口要对牌:“请夫人交还管家对牌。”
闵氏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眼刀子一下就扎了过去:“我是伯府的夫人,自我嫁进来后管家权就在我手上!我辛辛苦苦十余年为这个家操劳,岂容他说什么是什么,如此大逆不道,也不怕被言官参一本!”
这些话对于秦叔而言根本没有杀伤力,他闻言略略点头,算是对于她这个主母的尊重,表达听见她的回复了。
只见他抱拳拱拱手,说道:“夫人既然不交便不交了吧。”
闵氏一愣。
就这么简单不争了?她目露狐疑,下刻就仿佛被一盆凉水从头泼到脚,连血液都凉透了。
秦叔放下手,朝她微微一欠身转身离开,在提着袍摆迈过抱厦门槛的时候,扬声吩咐跟上来的人:“传令下去,从此刻起,府里原有的对牌全部作废,让管事们都到账房找我取新对牌。如若有人再拿老对牌行事,直接找人牙子发卖。”
轻飘飘的语气让在场听到的人都毛骨悚然。
这是直接越过闵氏抢夺走了管家权,也可以说谁再跟着闵氏胡闹,那世子爷就不会客气了。
世子爷是动真格,而不是闵氏想耍小性子就耍小性子的人。
闵氏脸上血色尽褪,站起来歇斯底里地朝秦叔大吼:“你给我站住!我是当家主母!你们就不怕我去皇后娘娘那里参他一本!让他陆少渊被世人知道,他是怎么不敬我这个继母!”
然而秦叔头都没回。
正如陆少渊之前所说,随她爱怎么作怎么作,作到顶了,下场怎么样都在自找的。
抱厦回荡着闵氏无力的嘶吼,其他人都当自己死了一样,低头一言不发。
伯府这天变了。
不管外头怎么热闹,林幼萱计划的事情都在按照她预估的一步一步走向正轨。
宅子的钥匙在第三日送到了她手里,宅子要重新修缮也不着急住,就让吴大父子找人先去收拾收拾,然后定下了后日出发去苏州。
宋敬云还得赶回来会试,早一日离京,他就可以少赶一些路。
宋迦辰高高兴兴安排好一切,在离京前一日就收到有关百尸案的新进展,她父亲的旧案被重新提审,有冤情一事传出来引起不少人关注。
她在大家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悄悄到码头坐上南下的船。
清晨起了雾,深秋的天凉意甚浓,她上船后推开窗户看河堤,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