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竹韵恨道,又缓缓松弛下来,对谈栩然道:“他养在漳州那个女子唤做冉娘,怕是合了你的闺名,也还好有这层遮羞布,不然他那夜又吼又叫的,还怕谁不知道呢!”
谈栩然纵然心中有数,可还是被恶心住了,捧着清茶眉头微蹙,半晌说不出话来。
喜鹊见状,用银筷子拣了几枚口味各异的橄榄,搁在她眼前的瓷碟里。
曲竹韵将一托盘的簪子推给谈栩然看,道:“利钱就不必了,我还要谢过你呢,来,可有瞧得上眼的?”
陈砚墨不在家中,她却更喜欢打扮了。
“这几日在家中育虫,多是蓬头垢面的,哪有打扮的功夫。”谈栩然虚托了托鬓发。
曲竹韵笑道:“见你张罗这些事儿,又是出书又是育虫,也不嫌累。”
“你的本钱是娘家,是财帛丰厚的嫁妆,是忠心不二的心腹。”谈栩然抿着一根碎金如花树的簪子,道:“我的本钱,只能是这些。”
曲竹韵本想说,难道不是陈舍微吗?
可话到嘴边又咽下,她已经认清楚了,女子的本钱只能是己身带来的,怎么会是一个男子呢?
想到这,曲竹韵悚然一惊,她堪堪意识到,兄长曲汝也是男子,并不永远可靠。
有的东西,到底还是要捏在自己手里,更为牢靠,曲家的伐木买卖,也该刺探一二才是。
陈砚墨的耳目已经被曲竹韵被涤清了,现在屋里上下都是她的人。
喜鹊在门边听完传话,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道:“夫人,虽是月份尚浅,但莫忧堂的老郎中诊了半个时辰,铁口直断,说是赵姨娘和米姨娘都已经坐上胎了。”
曲竹韵正同谈栩然说,育虫之事可否叫她参一份,闻言愉快的道:“甚好。”
陈砚墨深以那夜为耻,这几个妾室怕是不会再见了,未有孕的,曲竹韵就贴笔银子叫她嫁人去,也为行善积德,不叫她们大好年华就在宅院里空耗苦熬。
粗略算算,中秋也过去一月有余,减去路上几日,陈砚墨在家中竟待了二十几日。
谈栩然想着,就道:“七叔竟在家中待了这样久,月港那边难道不催促吗?”
“他哪起得来?”曲竹韵想起来就发笑。
陈砚墨一夜无度,第二日曲汝就要见他,他是从床榻上虫蚁般蠕下来的。
曲竹韵立在门边,就那么好笑的瞧着他。
“海澄县令这个位子叫他得了,